顧清低垂著頭，方才幻境中的場景歷歷在目，猶如真實般。
手，不禁捏緊幾分，那般場景就似刻刀，將其刻進了骨子裡。
閉上眼，回想著那時的種種，只覺可笑幾分，自己為何什麼都改變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
四周空洞，再度虛無，顧清環顧，只見白芒一片，一道身形憑空升起，同他有七八分相貌，帶著幾分黑氣，上下審視著顧清，許久，才張開了嘴。
“你似乎在自責懊悔？”
顧清看著他：“管你什麼事？”
那人並未回答他：“你似乎在想自己為何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顧清蹙眉幾分：“你什麼意思？你是誰？”
那人停頓住身子，嘴上洋溢幾分唏噓：“我是誰？你看不出來嗎？我就是你心中所想啊！”
顧清看著，卻是疑惑：“我心中所想？”
那人大手一揮，白芒空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南宮芷躺在血泊中：“恨嘛？”
他看著，詢問著，顧清卻是沒事人般，盯著他。
那人恍然：“忘了，忘了，不過並不礙事，你渴望力量嘛？”
顧清看著他，思緒瞭然幾分，大抵是心魔作祟。
那人漂浮於半空：“你可別把我想的那般低階，心魔？”
說著，那人冷哼了聲，盯著顧清，眼眸轉換，頃刻將其拉入了一個血紅色的空間，那人高高在上。
居高臨下的看著顧清：“你同我見過的大多數人都不一樣，似乎對一切都漠不關心，卻又會被情感牽動，時常自責，又時常自傲，真是一個複雜的人。”
抬手：“不過，對於我來說，是人便是有弱點。”
只見數道身影從血池中幻化而出，徐墨也好，孟珂也罷，放眼不過寥寥幾人。
那人語氣嘲諷：“還真是可悲啊，一生十餘載，入其心扉也不過寥寥幾人。”
隨著那人的手指響動，一場審問開始了。
率先站出便是徐墨。
他的眼神淡漠之中突然像是被賦予了神韻，見著顧清，苦笑了聲：“你...就是劍槐嘛？”
顧清呆愣原地，看著他，似是些許不可置信。
他的話語未停：“希兒現在過的如何？”
顧清神色平靜，張嘴：“很好，境界也是大圓滿，臨門一腳便是築基，我這些年靈石，丹藥，資源都交給她，可惜，似乎並沒有太多實力漲進。”
徐墨點頭笑笑：“辛苦你了。”
對於辛苦一詞，他並不敢苟同，自己交代的不過是基礎罷了。
他並未同顧清有太多的交集，不過是那承諾，口頭承諾，若有若無，就連天道都未成認可，就算顧清不認，拒絕也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
徐墨轉頭，看著孟珂，苦笑出聲：“真好...真好...”
說著，拉著她一同消失了。
那人站於高臺，看著顧清，眉頭蹙緊幾分，人生錯誤千萬，就沒他懊悔？
說實話，他是不信的，可看著人影一個接著一個的交涉，無一不是平靜欣慰的。
“有意思，真有意思。”
那人開了口，對於他而言，顧清就好似一顆淤泥中的蓮花，一塵不染。
可越是如此，他便越是想讓顧清被七情六慾所困，被它所傷。
抬手，一抹白光沒入顧清神識，嘴角上揚，寡情淡欲嘛？
那人壓抑住心中心情，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很不錯，可惜...”
他話語未完，卻是抬頭：“被發現了？”
看了眼顧清：“日後見面，可莫要讓我失望。”
說著，幻境破碎，旋即顧清迴歸白芒空間，眼前站著一位同他相差無幾，猶如模子刻出來的般。
一點光沒入其中，神色漸漸明亮，旋即看向了顧清，張嘴，停頓：“你的....心是什麼？”
顧清一楞：“心？為什麼會問這種...”
還未說完，空間轉化，前世今生一一挪過，似是那走馬看花般，轉瞬即逝。
那人看著他：“你的本心，是什麼？”
他的試煉本該不止這般，可卻又只得這般，相比以往，他似乎更加簡單。
顧清低垂著頭，口中呢喃：“本心嘛？我的本心是什麼？”
本心是什麼？他也不知道，似乎，對於人生也好，哲理也罷，從未是他該思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