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紀傾川的模樣,應該是剛剛剛好在教室外聽到了她和程凌凌的對話。
秦笙笙心中有些無奈,面上卻還是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紀傾川,我知道你是好意。”
秦笙笙輕聲說道,聲音裡帶著幾分溫和,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你是想要報答上一次我幫你的人情吧。
不過,我這次鋼琴曲的難度還挺大的,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彈奏的。”
秦笙笙幾乎不加思索就拒絕了對方的提議,在她看來,這件事可不是僅憑一腔熱情就能做到的。
她和紀傾川不熟,平日裡交集甚少,但也或多或少聽說了一些有關他的事情。
據說紀傾川原本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在小學之前,他也算是個衣食無憂的富家子弟,生活富足而安逸。
可後來,在他小學的時候,一切都改變了。
他的父親有了外遇,甚至還將私生子堂而皇之地帶回家中。
這件事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徹底摧毀了原本平靜的家庭。
他的母親不堪打擊,患上了精神病,最終被迫離婚。
當時年僅10歲的紀傾川,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跟隨母親,從那以後,便告別了過去優渥的生活,過上了艱難困苦的日子。
他憑藉著自身的努力,學習成績一直十分優異。
能進入市一中讀書,靠的全是獎學金。前幾個月,柳詩語的考試成績有所下滑,而穩穩佔據第一名寶座的,正是紀傾川。
聽說他為了養活患病的母親,課後還打了好幾份工。
這樣的貧困學生,別說是彈鋼琴了,在秦笙笙看來,只怕連鋼琴都沒學過。
想到這裡,秦笙笙儘量委婉地說著,每一個字都斟酌再三,免得讓對方感到尷尬。
紀傾川還是低著頭,他盯著自己洗的發白的球鞋,
“秦笙笙,我會彈鋼琴。”
他的聲音微微發顫,卻又透著一股執拗的堅定,
“我小學的時候,在鋼琴比賽上拿過獎。
雖然我已經有好些年沒有再彈過鋼琴了。可你給我幾天適應練一下,我一定能行。”
說著,少年緩緩抬起了頭來,厚厚的眼鏡片下,是一雙無比誠懇的眼睛。
顏藍從東方醫院回來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
奔波了一天的她,腳步略顯疲憊。
剛走進大廳,一陣悠揚的鋼琴聲,如同一隻無形的手,拽住了她的腳步。
起初,鋼琴聲還有些生澀,音符磕磕碰碰,帶著幾分生疏。
但僅僅片刻之後,那聲音就如同被注入了鮮活的生命力,變得越發流暢起來。
落在耳中,讓人不禁屏息頓足,沉醉其中。
顏藍站在門口,靜靜地聆聽著,眼睛微閉。
就在這時,她的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顏藍下意識地轉過身,看到秦時。
她連忙將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秦時心領神會,順著鋼琴聲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在大廳的一側,擺放著一架烏黑髮亮的施坦威鋼琴,在明亮的燈光下散發著雍容華貴的光。
鋼琴邊上,秦笙笙站在那裡,臉上洋溢著抑制不住的驚喜。
鋼琴前坐著一個穿著校服的黑髮少年。
少年的五官被厚重的眼鏡遮擋住了,可當他的手指碰觸到鋼琴時,他的整個人就像是換了一副模樣。
她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嗓子。
一曲終了,顏藍和秦時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
“不愧是天音工作室出品。”
秦時由衷感慨,臉上寫滿了滿意,此刻他覺得那500萬花得太值了。
“哥,你這話可就說對了一半。”
秦笙笙眉眼彎彎,笑意盈盈,嘴角揚起的弧度裡藏著滿滿的得意。
“天音工作室的曲的確很好,可是你妹妹我唱的也很好呀。
還有傾川他彈的也好。”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像一串歡快的銀鈴,在大廳裡清脆作響。
秦笙笙此刻高興得像一隻歡快的小鳥,她發現自己之前的種種擔憂完全是多餘的。
紀傾川簡直就是個天才,那首曲子他才看了兩次,就已經熟練掌握了彈奏技巧,與自己的歌聲配合得天衣無縫。
她親暱的稱呼讓紀傾川的臉頰瞬間染上了一抹紅暈,像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