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章越眾而出,站到樹下村人面前。
“孫村長,不管是你授意還是不知情,這事,咱們村也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我們樹下村人是少,但也不是能這般讓人欺辱的。如今正值用水的時節,你們截一部分水也就算了,竟然直接堵死溝渠,這是要我們全村去死嗎!”
李青章怒吼,他心中早就憋火,抄家,退婚,流放,現在窩在這小山溝裡,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還是要被小貓小狗追著咬,真是讓人火大!
“孫村長,前段時間我李家與您簽過的黃豆契約,若真要與貴村為敵,我們又何必找上您家的門,還請孫村長多想一想。”
李青章話畢,黑沉的眼睛直直盯住孫興。
“這個人,必須要向我們村的村民賠禮道歉,月初,我們李家預計建一座工坊,已經與縣裡的曹縣丞報備過,如果富田村不處理孫興,那麼以後工坊絕對不招一個富田村的村民,我說到做到。”
“我們走。”
李青章把話說完,直接帶著樹下村的人走。
李徐海挺著胸脯跟在李青章身邊,這個侄子,厲害嘞。
“青章啊,咱家工坊的事已經報給曹縣丞了?”
李徐海用著氣聲問。
“沒有啊,海叔。”
“那你咋跟富田村的人這麼說·····”
“後面再說也一樣的,咱家工坊做起來了,上頭的大人們就會知道啦。”
李徐海瞪著眼,半晌說不出話來。他不說話,身邊跟著的村民們卻情緒高漲起來。
“大少爺!你們家真要建工坊?”
“那咱村有名額嗎?”
“我們能進嗎?”
“叔伯們,現在是怎麼個章程還不知道,我方才說那些話只是想叫富田村的人投鼠忌器,自己把這事給咱們解決了。”
“哎喲,方才大少爺那下,可真霸氣。”
“是極,很是威風。”
“·····”
錢樹林和一眾村民跟在後面一邊吹噓方才打架時自己英勇的身姿,又一邊誇讚李青章的膽色,還要把李家人誇出花來,好不熱鬧。
“青章你說,這富田村的人會弄清楚這事讓孫興來賠禮道歉嗎?”
“那就看他們想不想入工坊了。”
——
孫有財眼睜睜看著樹下村的人走掉,臉色已經算是黑到了谷底。
“村長,這工坊之事可是真的?”
“村長,咱們賺錢可不容易,這就近招工的,可不能讓這機會跑了。”
“就是說,這樹下村前些年被咱們截水,也從不說啥啊,怎麼今年膽子就大了。”
“孫興該不會真的是你搞得鬼吧?”
先前村民們因為水涉及自身利益而與樹下村的村民們打架,如今工坊的事一出,同樣關乎自身利益,直接懷疑起孫興來。
孫興心裡知道大事不妙,已經是有些怕了。
“村長!這工坊一事從未聽說,我真沒撒謊!”
“哦?那孫旺是怎麼坐的牢?”
孫有財不是個傻子,早在村裡人告訴他,孫興與樹下村人打架之時,他就摸出一點門道來。
但孫興是富田村的人,他作為村長自是要護上一護,哪知這李青章一來,先是把黃豆之事提出來,這事是他在其中牽頭,自然是少不了他的好處的,損自己的利益去幫孫興,他孫興還沒這個臉面。
接著又李青章說起這工坊之事,若是樹下村小打小鬧也沒甚關係,可他拉出了曹縣丞,早就聽說這李家與曹上進曹大人關係密切,他不敢賭啊。
後生可畏啊。
“你這畜生,竟然因一家之私,引著全村人與樹下村械鬥,你有把叔伯兄弟們的性命放在眼裡嗎?”
打定主意,孫有財不再保孫興。
“村長,我可是富田村的人啊,你怎麼能聽那樹下村人的一面之詞!”
“二伯,四叔!你們也看著了,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孫興終於是慌了,村長這話,是要他去死啊!
果然孫有財的話一出口,其他村民們也反應過來。
是啊,要是這全是孫興在這裝神弄鬼,他們在這跟樹下村的人打生打死的,是為了啥?
這不是把他們當傻子耍?
這在場的哪個不是家裡的壯勞力?兩村械鬥是能開玩笑的事?要不是兩方都有所顧忌,指不定如今就有人出了人命。明白這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