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妙音只覺得雙腿發軟,脊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風珠絕不可能被抓的,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風珠——
她攥著手掌,尖利的指甲刺入肉裡。
唯有疼意,才能讓她稍微有幾分清醒。
她咬著唇瓣,衝著月千瀾扯唇笑著。
這笑容,好似比哭還要難看。
“臣女一切跟隨皇后娘娘安排……”她低聲回了一句。
心底的忐忑,越發惶惶。
她無法確定,他們抓到的人究竟是誰。
萬一是風珠的話,那可就糟糕了。
月千瀾隨即便讓獄長帶路,獄長提著燈籠,在前面帶路。
一眾人朝著昏暗潮溼的牢房下面走去。
一般關押犯人,審問犯人的地方,不是在上面,大多都會把犯人押到地下牢房。
地下牢房,陰暗潮溼,很多陰暗面,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都有老鼠之類的小畜生在活躍。
這一路上,程妙音聽著不少吱吱喳喳,老鼠亂竄的聲音,她的頭皮一陣發麻。
她不禁在想,這月千瀾決定是故意這樣對她的。
難道,月千瀾就不害怕嗎?
她如今還懷了身孕,難道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怕嗎?
月千瀾這個女人,真是越發讓她摸不到頭腦。
翠湖忍著心底的驚悚,緊緊的抓著月千瀾的胳膊,一步步的往下面走。
她緊張的手心都冒了汗。
雖然不知道小姐想要幹什麼,但她當看見程妙音那張煞白的臉頰,翠湖心裡便高興幾分。
以小姐的手段,故意是想給程妙音這個女人一個下馬威。
也好讓她瞧一瞧,他們大越國的皇后,可不是她輕易就能冒犯得罪的。
玉珊一路上,都小心的觀察著程妙音的神色。
程妙音眼底的那抹緊張與忐忑,統統被她盡收眼底。
玉珊抿唇,低聲一笑。
好戲還在後面呢。
一眾人走了很長的一段路,月千瀾走的,身上都冒了一些薄汗。
在最後一個拐角轉過去,他們終於達到了目的地。
月千瀾站在走廊的盡頭,望著面前的那個牢房。
牢房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披頭散髮滿身血跡的人,被捆綁在十字架上。
那人低垂著腦袋,長髮遮住了臉面。
他身上的衣服,早就髒汙一片,血跡泥垢,將他衣服上原本的顏色,都給掩蓋住了。
程妙音站在那裡,凝著被捆綁在十字架上的人。
那人的身形,不是一個女子的。
當即,她便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看來,被抓到的不是風珠。
既然不是風珠,那麼她便放心了。
她倒要看一看,月千瀾究竟要幹什麼。
還是,這女人僅僅只是給她一個下馬威?
呵……還以為月千瀾有多厲害呢,這手段,和其他女人,也沒什麼不同啊。
程妙音緊繃的心,在這一刻鬆懈下來——
面上都露著輕鬆的笑意。
“皇后娘娘,看來這人已經受過一些刑罰了啊……臣女這會,倒是真的很想知道,這人潛入天牢,究竟想要幹什麼了……”
月千瀾衝著程妙音一笑,自然將她眼底的輕鬆與嘲弄看盡眼裡。
“郡主不必好奇,謎底很快就會揭開的……”
月千瀾說完,看了眼獄長。
獄長懂了她的意思,連忙應了。
而後讓人抬過來事先準備好的椅子,還有軟墊,以及暖爐搬到了月千瀾的身邊。
翠湖扶著月千瀾坐下,將暖爐塞入了月千瀾的手裡。
月千瀾抿唇笑著,看向程妙音。
“也給郡主賜座吧……本宮怕待會的畫面太刺激,郡主有些站不住……”
程妙音的身子輕輕一顫,實在是不太明白月千瀾話裡的意思。
她微微蹙眉,剛要拒絕。
獄長便速度很快的吩咐人,搬了一把椅子過來。
當然,她的待遇,自然沒有月千瀾好。
冰冷的椅子,沒有軟墊,程妙音剛一坐下,便覺得一股寒氣,從她屁股那裡直直往身體四肢百骸衝去。
她冷的身子一顫,臉頰不由微微的白了。
她咬著唇瓣,攥了攥拳頭。
簡直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