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地上散落的碎片,他嚴厲地質問道:“楚汐若,你是不是失去理智了?”
“都是因為她,全都是她害的我!”
楚汐若的雙眸赤紅如血,怨恨射向沈錦窈,她緊攥著老太太的衣角,近乎嘶吼:“娘,讓她滾出去!”
“夠了!是你自己鑄成大錯,累及整個將軍府,與錦窈何干?”老太太呵斥道。
沈錦窈畏縮地躲在了楚黎川的背影之後,顯得極為不安。
她努力鎮定下來,唇瓣微顫,用細微如蚊蚋的聲音說道:“三姑娘,您的身體為重,請不要再生氣了。”
“你……閉嘴!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
楚汐若氣喘吁吁,手指緊緊摳進老太太的臂膀之中。
“娘,是她,她明明知道……那些首飾乃太后所賜,卻故意陷害於我!她就是個不祥之人,企圖拖垮我們將軍府的根基!”
她的指控直刺沈錦窈,後者臉色蒼白,心虛不已。
“簡直是一派胡言!”
楚黎川怒氣沖天,“是誰在背後教你這樣顛倒黑白,是你二嫂嗎?你與她素來親近,如今為了袒護她,竟然聯合起來欺凌錦窈?”
沈錦窈見到他對自己毫無猜忌,心中的那份重石彷彿瞬間落了地。
眼眶不禁泛起了微微的紅暈,她輕柔地拉了拉楚黎川的衣袖,聲音裡滿是溫柔與體諒:“黎川哥哥,別再生氣了。三妹她心情不佳,我並不介意。”
沈錦窈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說到最後,喉嚨裡幾次哽咽,幾乎難以自持。
而一旁的楚汐若,臉色因憤怒而愈發蒼白,她瞪著楚黎川,幾乎是嘶喊出聲:“我可是你的親妹妹,你竟然不信我?”
“沒有證據,我為何要信?以往是我太過縱容,把你寵得不分是非黑白了!”
楚黎川冷冷地哼了一聲。
這時,老太太的目光帶著審視與疑惑,轉向了一旁的沈錦窈。
面對如此銳利的目光,沈錦窈心中一緊,連忙解釋道:“三姑娘,我真的不知那些首飾是太后的恩賜。它們原是夫人的陪嫁之物,夫人既然沒有提起,我又怎會知曉它們的來歷?”
言語間,沈錦窈感到滿腹委屈,鼻子不禁酸楚,泛起了紅。
楚黎川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輕柔地安慰著:“好了,你現在懷有身孕,不宜多哭泣,對身體不利。說到底,還是江明珠行事考慮不周。早些妥善收好那些首飾,又怎會有今日之亂?”
老太太連連點頭表示贊同:“是啊,這事不怪你。你現在身子重,萬事要小心。待江明珠歸來,我們得好好問問她,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楚汐若見母親與二哥皆站在沈錦窈這邊,怒不可遏:“你們……都被她……欺騙了!那些首飾明明是她……”
話未說完,沈錦窈打斷了她:“三姑娘,如果我的認錯能讓你消氣,那我願意承認。”
“你!”楚汐若爭執不過,臉頰的痛楚加之心中憤懣,一時間氣血攻心,再次昏厥過去。
“汐若!快來人,請府醫速來!”
老太太此刻心中只有女兒的安危,待府醫診斷無大礙後,才稍稍放下心來。
沈錦窈望著昏迷中的楚汐若,心中湧起一抹疑惑:這平日裡懵懂的丫頭,怎會突然間變得機敏起來?
難道楚汐若對她緊咬不放,真是江明珠在背後挑撥離間所致?
想到此處,沈錦窈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低聲道:“黎川哥哥,四妹傷勢如此,夫人卻沒有一同歸來嗎?或許她能從中斡旋,畢竟四妹的言行舉止也關乎到將軍府的顏面,夫人應該會有所考量吧?”
楚黎川抿緊了唇,心中五味雜陳。
“……”他沉默了,心中的不悅難以言表。
“還是等夫人回家後再作計較吧。她在公主府上能安然無恙,說明公主並未真正動怒。此事尚有轉圜的餘地。”
楚黎川心中同樣希望江明珠能夠顧全大局,化干戈為玉帛。
心中煩躁難安,他將沈錦窈輕輕攬入懷中,溫柔地撫摸著她的手,“只盼她能像你一樣,通情達理。”
壽宴結束後,江明珠乘坐著虞家華麗的馬車返回了將軍府。
剛邁過雕花門檻。
守候在門邊婆子便急忙上前幾步,屈膝躬身。
“老太太早有吩咐,二夫人回府之後,萬望勿做耽擱,即速前往壽安閣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