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滔滔。
溫塔順著昨晚並沒有來得及關緊的窗簾,掀開眼皮看了眼縫隙裡的光景,頭逐漸有些疼。
她偏頭, 看著躺在自己身側的男人。
看到蕭厲那張臉頰的那一刻,溫塔心底裡要掉不掉的石頭, 終於落下了地面。
哦, 真的是蕭厲。
蕭厲真的來巴黎了。
昨晚的一切原來都不是夢。
她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慢慢地脫離了那個滾燙的懷抱, 起身靠在床頭坐著。
昨晚的事情叫她渾身到現在都還有點痠痛,提不起什麼力氣來, 腦袋也有些混沌。
她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蕭厲。
尚在熟睡中的男人, 眼底仍舊泛著一片昨晚便可見到的烏青;他緊抿的嘴唇單薄, 唇角一圈過了一個晚上,已經開始隱隱暴露一點青澀的胡茬。
想起他昨晚打電話給自己的事情, 溫塔其實到現在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蕭厲居然會在一個工作日的時候,就這麼突然跑到巴黎來找她了。
這麼不顧一切,這麼義無反顧。
這男人真的是民大畢業的嗎?溫塔不禁有點好奇, 怎麼看著就和幼稚園的小朋友沒什麼分別?
她想到這,便又有些忍不住,抬起自己的腿, 在被窩底下悄悄地踹了一腳蕭厲。
熟睡之中的男人砸吧了下嘴巴, 察覺到動靜,旋即便翻身又將大半個身體壓在了溫塔的腿上, 繼續睡著。
從始至終,他都沒動過一下眼皮,彷彿一切都只是無意識的本能。
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累了。
如果說,蕭厲是因為知道她給他點了醒酒茶,這才打算過來找的他,那麼從他睡醒喝了醒酒茶,到落地巴黎,中間應該還不到二十四小時。
期間他還要上班,這樣的行程,不累才怪呢。
但溫塔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看著這樣在熟睡中的蕭厲,就是覺得他很欠打。
她悄無聲息地看了很久蕭厲,在臨近下床前,還是又踢了一腳他,這才掀了被子,起身洗漱化妝。
—
蕭厲醒來的時候,溫塔正坐在書桌上瀏覽自己昨天沒選好的景點。
畫板和顏料她都已經準備好了,就差選一個風和日麗的地方,曬曬太陽。
這麼多天,蕭厲終於是睡了一個飽覺,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趴在床上,看著這樣的溫塔。
四天。
他有整整四天沒有見到過溫塔了,不管是什麼時候的她,都對他有著致命的殺傷力。
何況是他最喜歡的認真工作的樣子。
蕭厲安靜地趴在床上,一動不動,溫塔發現了也不拆穿,直到終於選好了地方,她這才有功夫抬頭問他,道:“趴了這麼久,你不累嗎?”
蕭厲搖搖頭。
“不累。”
每天就這麼看你一百遍,我也不會累。
終於睡飽了的男人,現在眼角眉梢都是幸福和饜足的味道,蕭厲說完話,就這麼赤/裸/裸對著溫塔翻了個身,猶如一隻剛剛吃飽的饕餮,慵懶又愜意。
他伸了個懶腰,整張床都差點盛不下他的身軀。
溫塔看著他大大咧咧,一點兒也不知道遮掩的身體,一邊蹙起眉頭,一邊直接把自己掛在身後的披肩甩到了床上。
“行了,睡醒了就趕緊去洗洗吧。”她略有些嫌棄道。
蕭厲接過溫塔甩過來的披肩,聞了聞,如她所願地系在了自己的腰間。
他走進到洗手間。
趁著他還沒醒的時候,溫塔已經叮囑人送了一份全新的男士洗護用品上來,其中包括了各種東西,還有一份刮鬍子的工具。
蕭厲站在鏡子前面,看著自己手裡的工具,不過兩秒,就轉回到了房間裡。
他趴在溫塔的書桌前,問道:“寶貝,你幫我刮鬍子好不好?”
“……?”
溫塔哪裡會想到,蕭厲會提這樣的要求。
“我不要,我不會刮。”
雖然昨晚剛剛做過那樣的事情,但蕭厲的這個要求,溫塔還是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昨晚的事情已經是意外,現在要是還滿足他,那也太叫他得寸進尺了。
而且,刮鬍子這種事情,就如同上回蕭厲非要給她吹頭髮一樣,在溫塔看來,都是十分親密的。
她並不是很想給蕭厲做。
她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