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她睜眼,他微微側眸:“醒了?”
腦海裡慢慢想起這人昨天大罵自己的模樣,陳寶香眨了眨眼,啞聲開口:“我錯了。”
怎麼張口就道歉。
張知序覺得心頭不太好受,看把人給罵得,說到底也不是她的錯。
遞了茶水給她,又將她包紮好的手給固定住,他道:“你這傷少說要養一個月,這下好了,有的是空跟我說話了。”
“寧肅不是說你最近也忙,時常在鄉野間奔走麼?”她眨眼,“我有空,你沒空呀。”
“每日過來一趟的空怎麼都是有的。”他斜她一眼,“怎麼,不想應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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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啊,我正想跟你說呢。”她動了動身子,輕吸一口涼氣,又咧嘴笑,“你是沒在山上,沒看見我打了多漂亮的仗。”
她高興地說起山上的形勢,又從戰果分析了一番,發現當時的每一個決定就是最好最正確的選擇,臉上的驕傲就更大了些。
張知序認真地聽著,時不時給她肯定和讚揚的回應,只在她企圖手舞足蹈的時候將她按住。
“陳大人很厲害。”他道,“下回能不能再厲害些,別受這麼重的傷了?”
說這話時他兩隻手都正按著她手上的木架,整個人俯在離她一寸遠的地方,連呼吸都交織在一起。
陳寶香心口突然就軟了軟。
她抬眼看他,眼尾彎了彎:“擔心壞了?”
“嗯。”他垂眸。
輕輕的一個字,像風裡打著旋的花瓣。
有那麼一瞬間陳寶香覺得這人真的很可愛,先前都被她氣成那樣了,一轉頭卻還能來乖乖地說擔心她,指節泛粉眼尾也泛紅,就這麼垂眼靠近著她。
似乎不管她做什麼離譜的事,他都會先震驚,而後嘗試去接受。
真是太好欺負了。
“張鳳卿。”
“嗯?”
“親我一下。”
“?”
“我有預感,馬上還會有難事。”她嘆息,很是自然地道,“你得親我一下,不然我沒力氣去應付了。”
面前這人眼裡露出惱意來,瞪著她,不用說話陳寶香都知道他在想什麼。
——先前的事還沒掰扯個清楚,好意思提出這個要求?
他拂袖就起身,步伐極大地往外走。
陳寶香依舊躺著,心裡默數:十,九……
瞧著要走出去了的人,突然咬著牙返身回來,撐著床弦俯身側頭,重重地覆上她的唇瓣。
陳寶香眼睫一顫,跟著就笑出了聲。
“笑什麼!”他橫眉冷眼。
“下次從三開始數。”
“什麼?”
“沒什麼。”陳寶香滿意地道,“下次,下次我肯定不會再受這麼重的傷了。”
:()攀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