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香有些走神,好像沒聽見。
謝蘭亭掙扎著還要再說。張知序嘖了一聲甩開他:“同你一道去,別嚼舌根子了。”
“好嘞。”
陳寶香回神:“二位大人慢走,我還要練煎水,就不遠送了。”
謝蘭亭與她行禮告辭,走出大門卻又忍不住問:“她練這個做什麼?”
張知序沒好氣地道:“給徐不然回禮用的。”
“哦?這麼用心?”
什麼用心不用心的,她就是捨不得花銀子買貴的茶餅,便想著練些手藝,好買次些的茶餅去充數。
張知序連連冷哼,上車悶坐片刻之後又忍不住看向寧肅。
寧肅一向最瞭解他的想法,可驟然被看這麼一眼,他也有點懵:“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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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知序抿唇不說話,表情懨懨的。
寧肅立馬分析了一番,得出的結論是:“陳大人最近不是在當值就是在家裡學煎茶,連徐大人的面兒也沒見。”
“誰問你這個了。”他哼了一聲放下車簾。
謝蘭亭在旁邊,神色複雜地道:“你這人不動心則矣,一動怎麼這般膩歪。”
“誰膩歪了。”張知序不悅,“不是你一直在懷疑她?我就讓寧肅看著點,免得你又拿什麼罪名扣過來。”
“天地良心,我給她扣什麼罪名?那都是合理懷疑。”謝蘭亭攤手,“誰讓她假報戶籍,分明是桂鄉村的人,卻在籍貫上寫三鄉村。若是桂鄉,那跟程槐立就肯定認識,說明她先前就是在撒謊。”
“撒謊的目的是什麼?”
“可能……怕沾惹是非?”謝蘭亭想了想,“畢竟程槐立權勢滔天。”
“那不就得了。”張知序沒好氣地道,“她一個命如草芥的平民百姓,不保全自己,難道還要搭著命幫銀月去破壞婚事?你也看見了她後來幫著奪藥時傷得有多慘。”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撒謊啊。”謝蘭亭瞪眼,“你能容忍一個十分親近的朋友這麼對你撒謊?”
“糾正一下,她是對你撒謊,不是對我。”張知序搖了搖手指,“我很瞭解她,她從來沒有騙過我。”
“你怎麼知道?”
廢話,他在陳寶香身體裡過了那麼久,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旁人不瞭解她會有所誤會,他是她的大仙,體會過她所有的痛苦和無奈,理所應當地要站在她這邊。
馬車搖搖晃晃地往前,在雨霧暈染的春色裡沉默地行駛。
霧濛濛的春雨漸下漸停,天邊慢慢亮出了火燒似的晚霞,又被黑沉沉的夜色淹沒。
張知序在樂遊原打了會兒球,又吃了幾口不好吃的飯菜,正覺得無趣想走,突然就有人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謝大人!”小吏上氣不接下氣地喊,“您快駕馬去看看,西郊出事了!”
:()攀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