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日會有休沐。”張知序一進門就道,“上京鹽井之事無人提告,相關案卷也寥寥無幾,即使能查到歷年大事概況,能呈到我面前的也是最體面的表述,抓不了什麼錯漏。你若真覺得那邊有問題,我後日便與你一起去看看。”
陳寶香好像早就料到他會來,很是自然地遞了盞茶過去:“多謝大人。”
張知序喝了一口,不滿地咬著杯沿看她:“叫我什麼。”
深秋多雨,他許是騎馬來的,髮梢都有些溼。
陳寶香伸手捏了捏,順手扯過幹巾,攏著他的墨髮一點點地擦:“叫你大人也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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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家大人能半夜子時主動上門給人辦事。”
前頭幾樁案情複雜,他今日忙到子時,明日許是還要忙到子時,難與她相見就算了,還聽不著點好的。
陳寶香覺得好笑。
朝中到底是誰在說張知序城府極深不好相處,這人有什麼情緒不都掛在臉上麼,一眼就能看個清透。
“鳳卿~”她拽著他的衣袖,當場將自己扭成半截麻花,尾音都拐到了天上去。
這麼矯揉造作的聲音,碧空隔著牆壁都聽得皺緊了臉。
但有人很受用,神色瞬間和緩下來,不再犟聲。
陳寶香一邊給他擦頭髮一邊說了鹽井那邊的大概情況,再說了些自己的安排和想法。
張知序全盤同意,與她相約後日卯時末東門碰面。
先前兩人一起去過陽林村,陳寶香對張二公子那一身紅白相間的漂亮騎裝印象相當深刻。
但這次再出發,張知序迎面朝她走來,身上穿的居然是有些破舊的麻布衫,草鞋竹簪,連臉都變得灰黑粗糙。
她看得愣了片刻。
“怎麼,很奇怪?”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又嘟囔,“我就說這腰帶還得再破點。”
“不是。”陳寶香回神,搖了搖頭,“我只是看這衣裳有點髒。”
“這已經挺乾淨了,我看他們真的幹活的人還更髒呢。”他不以為意地拉著她就往外走,“寧肅安排的人已經在等我們了,快走吧。”
:()攀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