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望著地上的青石。
張溪來眨了眨眼,突然大膽地猜測:“小叔,您在想寶香姑娘?”
“沒有。”張知序回神,垂眼道,“我與她只是朋友。”
朋友麼。
張溪來納悶地想,若是與謝蘭亭一樣的朋友,小叔會不會讓寧肅也這麼扔寶香姑娘?
正在屋子裡嗑瓜子的陳寶香打了個噴嚏。
她揉揉鼻尖坐直身子:“你繼續說。”
對面的銀月垮著小臉道:“我已經試探著問過大哥,能不能讓我去他麾下當個小官,但他不同意,在他看來,女子就應該老實待在閨閣裡。”
“可一直待在家裡吃他們的用他們的,我哪有底氣說自己的婚事想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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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喪氣:“更莫說現在程家還一直步步緊逼。”
“程家。”陳寶香想了想,“陸守淮都已經下牢裡去了,程槐立又瘸了腿,以後的形勢也許會與現在大不相同。”
“我是希望一年後能有轉機的。”銀月皺眉,“但光在家裡等著結果,不就跟砧板上的魚沒兩樣了麼,我也想為自己的命運爭取一番,大哥那兒卻是不給我任何出路。”
陳寶香想了想:“你知道岑懸月麼?”
“有所耳聞。”
“她如今在造業司的製藥署裡做副官。”陳寶香拍手,“人聰明,也上進,方才製藥署的人還跟我說,岑大人明年就有望轉正。”
“真好啊。”銀月羨慕地道,“她有了官身,大不必像我們這樣的,只在家裡等著嫁人。”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有想法,不妨去她手下試試。”陳寶香道,“比起軍營裡的環境,那地方多是女官,你大哥那裡想必也還有商量的餘地。”
張銀月眼眸一亮。
她抓著陳寶香的手問:“我可以麼?真的可以麼?我看的醫書可不多。”
“比起一些進署裡才開始識字的人來說,你已經很厲害了。”
陳寶香示意她張開手。
張銀月不解地照做,卻見她方才嗑的瓜子都沒自己吃,而是攢了一大把白花花的仁兒,分了一半給她。
“岑大人上任之時我幫過她一點小忙,眼下給你一封舉薦信想來是不難。”她笑眯眯地道,“只要你不放棄自己,那我就願意幫你。”
一個人要想擺脫自己原來的命運,除了自身的努力和運氣之外,往往還需要有貴人來拉一把。
陳寶香當賤人習慣了,難得做一回貴人。
聽見她這話,銀月很高興,她也高興極了,兩個小姑娘就這麼埋著腦袋在房間裡大聲密謀。
:()攀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