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3 / 4)

痛。鎮定一下,吸一吸鼻子問:“你可知呂光要他做什麼嗎?”

“起初不知,現在隱約猜到了些。”

“以你所知,這樣睜眼說瞎話為呂光歌功頌德的事,他會答應麼?”

“他就算不答應,也可用別的方法拖延一些時間,或是暫時答應。總之,一切可以從長計議,何必一口回絕,惹來這樣無止休的折辱?”

“弗沙提婆,他有自己的信念,這信念不是呂光能夠打倒的。就算身體受辱,也比精神上因為屈服而痛苦好。他既然做出這樣的決定,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跟隨他支援他。甚至……”停頓住,穩住自己顫抖的手,繼續用平靜的語調說,“如果他不再需要,我也可以離開。”

他日後隨著呂光去了涼州,十七年,這麼漫長的時間卻在他的傳記裡記錄幾乎是空白,只留下兩三件怪誕不經所謂預言一樣可信度很低的傳聞。他有沒有屈從呂光,從這裡也能推斷出來。十七年裡,他都不肯屈服,更何況現在?

他長久看著我,眼底流出心痛與悲哀:“艾晴,你果真是最懂他的人,難怪他十年又十年在等你。與他相比,我當年愛你的程度,根本不值得一提。所以,得不到你,也是必然。”

扯著嘴笑一笑,想起他當年的年輕氣盛,感慨道:“你終於放下年輕時的偏執了。”

他的眼睛飄忽開,沉默一會,突然說:“他如今落到這地步,我也有過。”

我莫名地看他。

“還記得麼,你臨走時告訴我,以後龜茲會經歷一場很大的變故。我若還是軍人,會性命堪憂。你還說過,要我跟小舅處好,他可以成為我的靠山。”

我點頭,心下有些不安:“你做了什麼?”

“我故意觸怒王舅,應該叫前王了,被他從禁軍中趕出。我跟他本來就有仇,他一直看我不順眼。父母一過世,他也就沒有顧慮了。”

“離開禁軍,我便從商,販運絲綢,賺了不少錢。可是前王不肯把銅礦專營權給我,反而給了什麼都不懂的四王子。年年虧空倒也罷了,四王子卻把責任推到我身上,說是我讓鄯善商人抵制買龜茲銅。前王一怒之下將我好幾家絲綢行充公,那段時間,我過得很慘。”

回想往事,他一臉憤然:“這樣奢侈昏庸的王,換了他對龜茲百姓反而是好事。而且我想報復,所以就煽動小舅反他。小舅膽小怕事,本無野心,背後全是我在運籌帷幄。我們自己並無實力也無法掌握軍隊,所以六年前小舅第一次去長安進貢,我一起跟著去了。那時見到了秦國國主符堅,他自詡英雄蓋世,言談之間,我一看便知,他有心收服西域。”

“我回來後聯絡鄯善、車師、于闐等國,他們早就對王舅稱霸西域不滿,所以一拍即合。三年前諸位西域王聯合起來去長安進貢,在我穿針引線下,他們一起請求符堅西征,並自願當西征的嚮導。”

我目瞪口呆地看他。沒想到這段我熟悉的歷史,背後居然都是他策劃的。

“我一直很佩服符堅為人,只想借他之力把前王剷除。符堅也答應會與漢朝一樣,龜茲自治,只要表面稱臣納貢即可。我知道大哥一心想到漢地尋你,也擔心他與前王關係過密,會受波及,所以跟符堅贊他的聰穎神慧,要符堅接他去長安傳法。符堅本來就聽聞哥哥大名,所以叮囑呂光一旦攻克龜茲,即刻送哥哥去長安。”

我呆得說不出話來。為什麼居然是這樣……

“艾晴,我沒想到符堅會在這個時候為晉國所敗,他本來已是中原最強大的勢力了。我更沒想到呂光有意趁此機會在西域自立,所以扣住大哥不放。大哥所受羞辱,深究原因,實在是因我而起。”他愧赧難當,握緊雙拳,“如果可以,我寧願代他受辱。看他一次次從馬上摔下,比摔在我自己身上還疼。”

車窗外又傳來鬨堂大笑,這笑聲如一根根箭,狠狠地從四面八方刺向我。整個人似乎要從座上跌下,一把扶住弗沙提婆的手臂。“不,弗沙提婆,不關你的事。是我,當初是我洩漏未來給你。所以,要追究的話,是我害了他……”

為什麼會這樣?我到底是誰?我是這段歷史中的一個因子麼?為什麼沒有任何關於我的記載?到底我在這滾滾洪流中扮演了什麼角色?歷史的巨輪緩緩轉動,是由我在推動麼?還是即便沒有我,也會是這樣的結局?到底是誰,在無情玩弄著我們的命運?

以宿命論來看,我穿越遇見他,也不是偶然。而他不肯跟我走是對的。因為無論如何,歷史都會朝著既定的方向走,他一定會是歷史上那個赫赫有名的高僧。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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