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什幫我就忘記塗藥,而且因為經常要用右手畫畫,有時疼了也沒在意。昨天潑了一天水,好不容易結的痂全掉了,現在紅腫得厲害。剛剛那一碰,剛好打在最嚴重的地方,血一下子滲出來,染得袖子紅了一片。而且,破皮的面積比最剛開始蹭破時還更大了。
“怎麼如此不當心呢?”他抬眼看我,心疼地責備,“你一直不管不顧,這傷就沒好透過。昨日,就不該玩水。”
我笑笑。不玩水我怎麼會發現他喬裝來尋我呢?不過,他既然不說,我也就裝傻不捅破。
他還是一樣給我上藥,疼得我眼淚水打轉。他嘆氣,叫我忍一忍,一邊對著傷口輕輕吹氣,那專注的神情,引得我忘記喊疼,只顧呆呆盯著他。油燈下,他的輪廓極具雕塑感,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光潔的麥色肌膚透著層柔美的光暈。
他小心纏上紗布,然後輕輕放下我的衣袖。一切的動作,都極其輕柔,極其呵護。我二十四年生命中,第一次感到原來做小女人被男人寵膩是件多幸福的事。我這樣發呆著,直到他抬眼看到,面色又是一紅。他偏過頭,頓一頓,叮囑我不要再碰水。然後,似乎也無話了,沉默了一會兒。
“剛剛……”他終於站起來,側著臉,猶豫著,“羅什冒犯了……”
“羅什……”我張了張嘴,終究還是無力說出任何言語。我能怎麼說?我能告訴他我非但不介意反而還期待得很?我能告訴他我很貪心除了擁抱我想要更多?
“天已晚,羅什告辭。”他的聲音恢復了一貫的平靜,踱步到門口,稍停了一下,“明日,你隨時可來。”
望著他急急離去的背影,我無力地癱在床上。他,唉,他始終都無法放開心結的吧?感覺剛剛那個輕柔的擁抱,像夢幻一般不真實。也許,真的是我做了個太美太美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