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哪裡是尋食物的時候。
她忍不住緊了緊衣領。
卻又覺得不服氣。
這村子其實不算窮困。她一路走來,看著的都是好的房子。那麼多農戶閒在家裡邊,編竹篾子的、還有做木匠活兒的,似乎根本不缺那個短工掙的錢。也不知道是說鄉里頭的人老實,還是真的地裡頭就這樣殷實。
想來是不差的吧。否則連飯都吃不飽,哪裡還有這樣的清閒功夫。
山後的地看著也不荒。植物雖然是落了葉子,可都連成一塊兒。想必過了冬天就是個綠油油的好景緻。只是看不到有打獵的獵戶。
或許只是她沒遇上罷。
蘭花兒緊了緊衣領和衣袖,小臉卻還是凍得紅彤彤的。不是那種健康的紅潤,瞧著就讓人擔心。不過這也沒人瞧她呢,不是麼。她這才剛病完下床,身骨子又弱,倒是希望能在炕上多躺兩天。可一想到狗蛋子吮著指頭看著她的模樣,她心裡頭就升起一股氣來。
那大概實在不屬於她,而屬於那個已經不知道魂歸何處的蘭花兒。
至少、至少要護著這弟弟平安長大呀。
現在家裡統共只有半筒子糙米,根本就不夠。
她想到山上找一些野果或者蘑菇,甚至是野菜也成。可這山頭終究是註定了要讓她失望。
其實這大冬天的,連路邊兩旁都是結得硬邦邦的滑冰,後山上自然是踩得結結實實的雪,哪裡來的野果野菜。
蘭花兒走了一路。
這山裡頭沒有所謂的“山道”,甚至沒有多少人踩出來的痕跡。她在高大的樹木之間穿行過去,一路上小心翼翼地看著雪地。
如果這裡有什麼大型猛獸,她應該能看得出來才是。
儘管她也有信心,不會在如此靠近村子的山野邊上遇到猛獸。
除非是餓急了的。
想到這,她就忍不住從背脊深處開始打了個寒顫。也說不清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恐懼。
算了吧——她不止一次地在心裡跟自己講。
她已經盡力了。家裡有半筒子糙米,足夠她和狗蛋吃上好些天。而且,她知道的,那個叫做改花的大哥很快會帶著錢家來。
回去吧。
可狗蛋那渴求的眼神一直在她腦子裡邊縈繞不去,讓她下不了轉身回去的決心。
蘭花兒便撐著兩邊粗壯的樹幹往山裡邊走,一步一步在雪地上踩出一個深深的腳印。她人小身輕,卻踩得格外吃力。
前兩天的虛弱還留在身體裡邊,讓她只能一邊慢慢走一邊靠在樹幹旁歇息。
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她無需擔心自己迷路。雪地上的腳印太過清晰。
在她踩著雪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