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給全忘記了。
蘭花兒原本還繃著張臉的裝不高興呢——她的確是因為臧狼的反應有些不開心,但大多還是裝出來的——可這才裝了一會兒,瞧著臧狼那副焦急的樣子,那臉就有些繃不住了,忍不住露了點兒笑容,又趕緊給繃回去了,就說:
“我都不樂意管你了。誰要知道你又瞧上了那個小娘子的呀。算了算了,我可不要你做什麼,趕緊給我把水給抬進來的,我好洗洗睡了的。”
“我沒……”
臧狼話講了一半就撓了撓頭,最後還是憋回去了,默默地跑到外頭去給蘭花兒拎水去了。
蘭花兒習慣晚上的時候洗澡的,這雖然是冬天,天氣比較寒冷,人身上也不怎麼出汗來的,可畢竟是在村裡邊,怎麼著也要做事,也會弄髒的。她就是不日日洗澡的,也要每天擦個身子洗個腳泡一下,還逼著臧狼和她一塊兒泡腳。
每天她都會在家裡邊先把水給燒好了,然後倒進一個特地讓顏大郎做出來的大澡桶裡頭洗澡。原本她是自己拎水倒水的,每次都要重新給累出一身汗來,後來臧狼到了家裡邊來以後,就把這活兒搶過去幹了。
臧狼聽她這麼一吩咐,就覺得她沒有真在生氣,顛顛兒的就跑出去幹活兒去了。
等他跑出去以後,蘭花兒就忍不住在後頭嘆氣。
她總覺著臧狼是個好漢子,真的十分好,在村裡邊都沒得挑的。能幹活的人不少,可能幹活還搶著幹活的,可就真不多了。他還疼家裡邊的,要說除了吃得多一些以外,好像還真沒什麼缺點了。
這吃得多的也不該算是缺點啊,臧狼吃得其實一點兒不挑剔的。
“可這樣子喲,老實得比村裡邊的悶壺都還要……要怎麼才能找到媳婦兒呀。”
蘭花兒抬手一算,趙家現在算上臧狼一共四口人的,四個都還沒有物件,忍不住就發起了愁來。
她沒想到她才剛開始想這個問題呢,村裡邊的人就跟她想到了一道去了。
那天正好是快要到晌午的時候,蘭花兒獨自一個人在家裡邊,將飯菜給燒好了,準備要帶到田裡邊去的,就聽到有人在圍欄外邊喊她的名字。
蘭花兒答應了一聲,先將手上的東西又放下了,這才到門外邊去,就看到一個四十來歲的大娘站在外邊,一臉笑眯眯地望著她,朝她打招呼:
“喲,趙家的這是準備要到地裡邊去麼?”
村裡邊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蘭花兒晌午的時候是要往田裡邊送飯的,蘭花兒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就點了點頭,答應道:
“是咧。阿姑這上門,是有事兒麼?”
要沒事,誰會上門來呢,蘭花兒也不過是將話往這上邊一引。
這個上門來的大娘,蘭花兒還是認得的,這是本村人,名字叫迎春,是個隔壁村裡頭都有名的媒人,據說村裡邊好多人家的好事都是她給說成的,而且都說得很不錯,因此在村裡邊的人緣也很好。因為是做媒人的,村裡邊的人見了這迎春,不論年紀輩分的,都會跟著叫一聲“阿姑”。
徐迎春笑得眼睛眯成一道縫兒的,隔著圍欄打量了蘭花兒一會兒,就和氣地講:
“嗯,就是有事兒才過來的。你這可有空不,進屋裡邊講話?”
蘭花兒想了想,覺得這說幾句話的,應該也耽擱不了多少工夫,就點了點頭,開門把人給迎進了屋子裡邊去。
她家裡邊依舊沒有備著茶葉,可因為一直在給臧狼泡枸杞子水,又常常煮些果子或者別的汁兒,家裡邊倒也有存著,就拿了碗倒出來一些南瓜汁,給徐迎春送了過去,算是好好待客了。
徐迎春原本只想著能得口水的,沒想到能喝到這樣好的東西,忍不住就笑得更深了,喝了一口南瓜汁,就講:
“村裡邊的人原本都誇趙家小娘子賢惠熨帖的,我還以為是些討好的話兒,這會一瞧,還真是個會心疼人的咧。”
蘭花兒有些鬧不準這人上門來是要幹什麼,就只是站在一邊上微笑著,也不答話的。
徐迎春好像也並不介意,又喝了一大口的,才將手上的碗放下,繼續說道:
“我這次來呀,可是好事兒。趙家的,你這是還沒有說人家的,對麼?”
蘭花兒點點頭。
她已經有些猜出來徐迎春上門的原因了,只是她家裡邊上邊還有改花和臧狼的,她就有些鬧不準徐迎春到底是為了哪一個。現在對方這樣一問,答案已經十分的明顯了。
果然,徐迎春接著就講:
“那我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