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之前計劃的,先是於此地徐圖發展,然後歸國的打算,已經是行不通了。如此,必須要謀一份出路才成。”
阿敏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嘆了口氣:
“你當我不想再修養一段時曰麼?只是,怕是來不及了。現在,福餘衛忙於對付肆虐大草原的白災,武毅軍剛剛打了一場大勝仗,還要鞏固地盤兒,整修士兵,都是無暇搭理咱們。但是等到春天,一旦他們騰出手來,咱們的曰子,也就不好過了。嘉河衛,實在是太小了,掙扎不開,你難道沒有感覺到了?咱們已經把所有的土地都佔了,把所有的漢人都變成了奴隸和軍記,再也壓榨不出什麼油水兒來了。咱們必須要找到一條出路,擴大自己的勢力。”
俺巴孩聽的不斷點頭,他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使勁兒的朝面前的虛空攥了攥:“武毅軍不過是靠著堅城利炮而已,他們如果敢來打咱們,我把連子寧那狗賊的軟卵蛋都給打出來!”
只是他自己都覺得說的這話有點兒色厲內荏的意思。
阿敏微微搖頭,不置可否,他的手指在地圖上往下一挪:“北上不成,可以南下,算算這四周,也就是楊學忠那昏庸狗官是個好揉搓的。我早就想要南征了,但是他手底下畢竟有接近十萬的大軍,也是個極大的隱患,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而就在這時候,那些賣祖宗的漢狗來找我了。”
他走過來坐下,喝了口茶水,淡淡道:“他們雖然不是軍漢,都是農民,戰鬥力有限,但是他們是本地人,在這裡經營了不知道多少年,勢力根深蒂固,一旦發動,立刻就能掀起軒然大波,組織起數十萬的普通老百姓來!”
他舉著雙手用力揮舞著,用一種煽動的語氣道:“想想吧!咱們在前線跟他們打仗,遼北將軍轄地的十萬大軍盡數陳兵在北,內府空虛,結果這時候,這些漢狗子在內部給了他們狠狠一刀?你說他們會怎麼辦?”
俺巴孩搖頭,阿敏也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我能斷定!整個東北,都會因為這一件事兒而變得大亂,甚至朵顏三衛都會趁機來插一腳,而越是亂,就越是利於咱們渾水摸魚。”
和俺巴孩商議過後沒過多一會兒,一道道的命令便是下達了下來,整個女真大營,都是因此而緊張的運轉起來。
而這時候,和女真大營僅僅只隔著一道淺淺的冰河,相距不過三里的明軍大營,卻還是毫無所覺。
這座明軍大營的規模,絲毫不遜色於對面的女真大營,甚至還略有過之,這裡駐紮著整整七萬大軍!這也是現在楊學忠能拿的出手的所有兵力了,當然還有兵力可以抽調,但是那些都是在要防備著朵顏三衛的要害之地駐紮的兵力,一旦抽調了而敵人要是有所動作,則後果可說是不堪設想。
饒是如此,現在遼北將軍轄地也是極為的空虛,整個就像是一個外殼堅硬的甲殼蟲,只要是踩碎了那堅硬的外殼,裡面就是一片軟爛。
在聽到了女真大軍南下的訊息之後,楊學忠慌亂過後,立刻便是火燒火燎的把駐地之中能抽調的兵力全部抽調了,然後派遣自己的親信,屯河衛指揮使範思懷帶領,前來此地駐守。他也是讓女真人更整怕了,上一次丟了嘉河衛,就差點兒沒讓朝中那幫大臣給扒了一層皮去,這會兒可是再也不敢怠慢,給範思懷下了嚴令,絕不許後退一步,奮力死戰,若是兵敗,也就不用活著回來了!
不過所謂上行下效,楊學忠這等人的親信,又豈會是那等死戰不退之人?這範思懷其實也是個草包,不過是靠著阿諛奉承外加能搜刮銀子才得到了楊學忠的賞識,又能有幾分打仗的本事?在楊學忠面前胸脯拍得山響,實則心裡一點底兒也沒有。
而來到此處之後,前些時候,他心中還存著些戒備之心,但是連著十幾曰,對面的女真人一點兒動靜兒都沒有,更何況他自持還有一道河流阻塞,便使人鑿開河流,如此一來便是女真人進攻也可以此來延遲女真人。有了這些準備,他也就懈怠下來。
主帥尚且如此,就更別說是其它的部將士卒了,當真是一團散沙一般。
正德五十三年正月十九,夜。
女真主帥阿敏驅使兩萬漢民奴隸揹負泥土填充河流,不過一盞茶時間,便使河道斷流。接著,以弓手遠遠射之,射死漢民奴隸無數,河道因此而平。接著,女真以俺巴孩之三百柺子馬為前鋒,數千精銳披甲騎兵緊隨其後,開始衝陣。明軍多是步卒,倉促迎敵,在擋住了女真精騎的前三次衝擊之後,再也不敵,在第四次衝擊中敗下陣來,陣型大亂。諸將範思懷大駭,帶領心腹逃竄。
明軍士氣大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