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途說,自己就這麼全說了?
不過阿敏嚴令之下,他也是不敢隱瞞,這廝記憶力還是不錯的,便是把自己那兒的資訊全都說了一遍,這些資訊真實度未必多高,有的還是自相矛盾的。但是這就不是劉得財要管的了,他只負責收集資訊,至於分析資訊,這是阿敏大人您的事兒了。
他一條條的說著,阿敏卻是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手指頭在扶手上輕輕的敲著。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閉目養神,劉得財卻是對他了解甚深,知道大人其實這會兒是最為聚精會神的時候,你說的每句話他都聽的很仔細,很清楚。
說了足足半個時辰,劉得財也是口乾舌燥,阿敏忽然睜開眼,聲音急促道:“你方才說什麼?”
“啊?”劉得財一愣。
“便是你方才說的,倒數第三句話。”阿敏面色急切道。
劉得財怔了怔,方自道:“奴才剛才說,有探子遠遠瞧著,在隊伍中發現了團黃龍旗。”
“啊?團黃龍旗?”劉得財之前沒注意,這會兒才回過身來,不由得叫了一聲,驚詫的長大了嘴巴。
“沒錯兒,就是這個,團黃龍旗!”阿敏一擊掌,神情激動道。
他隱隱的感覺到,自己似乎是抓到了這一場關乎生死存亡的大戰中一個極為重要的節點!若是把握好了,說不定武毅軍的威脅,就會一舉而消!
阿敏沉吟片刻,低聲吩咐道:“傳令再探,重點是鷓鴣鎮那裡,一定要給我查清楚,到底那團龍旗是怎麼回事兒!所有探子線人,只要是能提供準確訊息,事後查明,賞黃金五十兩!白銀百兩!”
“嘶!”劉得財倒吸了一口涼氣兒,女真現在可沒武毅軍那般出手寬綽,這黃金五十兩,白銀百兩,已經是個極大的數目了,看來阿敏大人對這件事的確是非常的看重。
“奴才遵命!”劉得財應了一聲,便即告辭下去傳令了,無論誰得到這筆賞金,都得過他的手。
這就夠了。
待劉得財走後,阿敏沉吟良久,終於是展開宣旨,飽蘸了墨汁,字斟句酌,寫就了一封書信。
他把墨跡吹乾,封入信封之中,大聲道:“來人!”
“大人!”門外侍衛應聲而入。
阿敏把信交給他:“你拿著這封信,親自去一趟福餘衛大營,一定要把信送到哈不出手裡,明白麼?”
————————分割線————————天垂平野闊,四野寂寥,廣袤無垠。
遠遠望去,似是平原,實則地面上是不高的丘陵,一座連著一座,起伏綿延。這些丘陵的坡度都不高,上上下下的,終歸是對人的體力有影響。
一支龐大的軍隊在丘陵之間穿行著,部隊綿延十幾裡,宛若一條長龍也似,浩浩蕩蕩。至於周圍五十里之內,則到處都是偵騎分佈。
軍中都是騎兵,各個人馬如龍,一看便知道是精銳之師。一面面武毅軍大旗在風中飄揚著,發出獵獵之聲。
這是武毅軍三支隊伍中北線大軍,兩個騎兵軍一個親兵營,三萬四千精騎。
大軍中部,一面大旗迎風獵獵飛揚,旗杆子足有人腰粗細,大旗高十丈,頂部的旗面也是巨大無比,武毅軍尚水,赤色的旗面上四個黑色大字在熠熠閃光——武毅軍連。大旗太大,以至於人無法負擔,只好插在一輛大車上,旗杆周圍站了八個身高體大,面色兇悍的衛士,他們是護旗之精銳,旗在人在,旗失人亡。
大旗之下,連子寧策馬緩緩而行。
他身邊只剩下野奈了,一直形影不離宛如抵足好友的梁王卻是不見蹤影。
石大柱從軍前縱馬而來,來到連子寧面前,稟報道:“大人,探子回報,距離羅山城還有三十七里,羅山城知縣,縣丞,守備千戶,羅山金礦礦監局局正以及一干鄉紳都已經在城門口等待迎接。”
“嗯。”連子寧點點頭,吩咐道:“著人去城中打探打探,哪一家頗有餘財,頗有家資,把家中資產超過五百兩的,做出一份名錄來。不消得多麼精準,大致便成。”
“是!”石大柱聽的一頭霧水,卻還是聽命傳令去了。
他只覺得大人現在越來越是高深莫測,別說是讓人揣摩猜度了,甚至根本無法理解他的命令。尤其是渡江之後,大人的一系列行事就更是讓人看不懂。
連子寧遠遠的望著西北方向,有些失神。
羅山,也就是後世的蘿×北。
此處地勢複雜,西北高而多山,東南低而多沼澤,素有“五山一水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