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牢裡頭這幾個煩人的玩意兒的話。
“你們他孃的也是爺啊!老子自從當了這牢頭兒以來,從來都是犯人看老子的臉色,卻沒想到,現在還得伺候你們這幾個狗孃養的。”邱九嘟嘟囔囔的罵了一句,單手提起一邊的紅色食盒,晃晃悠悠的向著大牢裡頭走去。
罵歸罵,在軍中呆了這些年,服從上峰的命令已經成了一種本能,但凡是上面交代的事兒,他一定會認真去辦。
看清這人的面目,邱九當下便是心裡一拎,這不是咱們軍情六處排第一的管事兒大老爺麼?
他趕緊迎上前去,跪下磕頭道:“標下見過參贊大人。
倒是在牢中來了一個大聚首。
讓他們納罕的是,被逮到了這裡之後,他們非但是沒有收到什麼非人的虐待,反而是給好吃好喝的供著,也沒人提審拷打什麼的,就好像是把他們給忘了也似。惟其如此,才是更讓他們膽戰心驚——官府的陰險狠毒大夥兒都知道,這麼幹說不定悶著什麼惡毒的心思呢!
彭山虎忍了許久,今曰也著實是忍不住了,你便是讓人死,也好歹做個明白鬼吧!
邱九搖頭:“我不過是個牢頭兒,只知道上頭吩咐下來的是什麼我便做什麼,你問這個,可是問錯了人。”
他話音未落,忽然身後一個冷峻的聲音傳來:“你想知道?本官來告訴你!”
眾人紛紛愕然看去,便看到身後的通道已經是給無數的火把照耀的一片光亮,一個身穿大明朝正三品武官常服,胸口補子上繡著黑熊,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在幾十個黑白無常的簇擁下向著這邊大步走來。這漢子氣質凝練,身上透著一股久居上位而自然形成的威嚴,讓人不敢正視。
(未完待續)
六五六 爾之死生,吾一念間爾
“老邱,快起來。”李鐵三兩步上前,親手把邱九扶起來,佯怒道:“咱們當初一個馬勺裡攪飯的,還講究這個做什麼?若是讓大人知道你這胸口掛著勳章的老兵向我叩頭,一陣排頭可是少不了的。”
邱九大感有面子,卻也知道李鐵是說客氣話,趕緊哈了哈腰,笑道:“大人抬舉,禮數可不能廢,您這是要……”
“奉伯爺命,提審彭山虎一干亂賊。”
李鐵從袖子裡抽出一份手令在邱九面前一晃,上面鮮紅色的奴兒干都指揮使大印赫然在目。
“亂賊?”邱九又是一哆嗦,他這會兒才知道這幾個人的身份。
“老邱,有些事兒,還是不知道的為好。”李鐵淡淡笑了笑,拍了拍邱九的肩膀,走到柵欄邊兒上,上下打量了彭山虎一眼,問道:“你就是彭山虎?”
這些囚犯自然是不認得李鐵的,不過卻也聽過大名鼎鼎的軍情六處參贊的名頭兒,見他來不由得都是有些慌亂,彭山虎卻是長吁了口氣,淡淡道:“草民正是。”
李鐵微微一笑:“倒是有些氣度。彭山虎,今兒個是你們一樁造化,是死是活,是飛黃騰達還是生不如死,就全在你們一念之間了。”
彭山虎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你是什麼意思?”
李鐵卻是不說話了,一擺手:“把他們提出來。”
正德五十三年四月十四,凌晨,連子寧在將軍府自己的書房裡見到了彭山虎。
他剛給軍官們開完了會,這會兒正是有些疲累的樣子,靠在椅子上眯了一會兒,喝了杯涼茶醒醒神,便是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然後李鐵的聲音傳來:“大人,案犯已經帶到了。”
“唔!”連子寧精神一震,接過一邊野奈遞來的毛巾把子擦了擦臉,覺得整個人清醒了不少了,道:“進。”
門被推開,李鐵在前,身後兩個親兵推著彭山虎進來。他們卻並不離開,而是就在彭山虎身後站著,一臉的戒備,顯然是對他很是忌憚生怕他暴起傷人。
透過開著的門,連子寧能看到院子裡押了不少人,一大堆軍兵把他們圍著。
對於彭山虎,連子寧早有耳聞。
當初得知了白蓮教起事的訊息之後他立刻傳令李鐵徹查松江兩岸的白蓮教勢力,本來是沒以為會有什麼發現的,結果卻是沒想到,在自己的轄地內,竟然真真是藏著一條大魚!這個結果讓連子寧驚怒莫名,立刻是下令嚴加搜查,一定要將所有的不安因素全部揪出來。
軍情六處窮搜天下,收穫到也是極為的豐盛,除了彭山虎這些核心之外,另外還順藤摸瓜,逮了足足上千號兒彭山虎的死忠信徒出來。
對於這些人,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