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相見,又是何時了。
不過,兩人都非是一般人,連子寧既然已經知道了寇白門的心意,那麼便是把關注的側重點,從如何帶走寇白門變成了如何讓寇白門過得更好,更安全。
宮中從來就不是一個能讓人安安穩穩待下去然後一直終老的地界兒。想在哪個地界兒安穩終老,要麼是皇帝足夠寵愛別人不敢來惹你,要麼就是你已經是皇后至尊,要麼就是你狠毒到所有人都怕你。除此無他。而這三種情況,離寇白門都很遠。
連子寧便是向她交代了自己在京中的不少勢力,以及這些勢力的聯絡方法,一旦有事,可以著可靠人等出宮求援。而也說了張球即將入宮的事兒,張球的御前帶刀侍衛,地位很是有些超然,可以行走內宮,多少也是個照應。
所能做的,現在來說,也就只有這些了。
連子寧低下頭來,靜靜的看著桌子上擺放的東西。
一張雪白的綢巾,上面血跡殷然。
這是寇白門的落紅。
這個女子,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獻給了他,也是她認為她僅僅所能做的東西。
連子寧珍而重之的將其放入懷中。
這時候,外面響起了腳步聲。
連子寧所處的這兒,乃是一個二層的建築,類似於客棧式的那等,可以看見,建築相當的簡陋陳舊了,甚至鋪的地板都有些裂縫,一腳踩在上面,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而外面,則是一個頗為不小的臨街的院子,乃是燕京城的繁華地帶。
這兒,就是已經屬於武毅軍一個據點的那家糧油鋪子,還兼營著給各大豪門府邸送時令蔬菜的生意。
臨街的是店面,外面的院子四周則是改了許多的庫房,有的庫房裡頭還加了冰,用以儲存從東門外那些暖窯子裡採購來的蔬菜,也就是這個時代的反季節蔬菜。不過種類不多,多半是水靈靈的小黃瓜兒之類的。這玩意兒可不便宜,一兩銀子兩根兒,相當於是一根能換上百斤大米了,等閒人家根本吃不起。
連子寧所在,乃是二樓。
他昨夜離開潞王府之後,自然是不能就這麼出城的,因此便來此處暫避。
門外傳來王潑三的聲音:“大人,標下有急報請見。”
“進吧!”連子寧坐在椅子上,有些疲憊道。
王潑三推門進來,連子寧道:“你不是在城外莊子裡帶著麼?怎地這一大清早就進城了?”
“有要事。”王潑三點點頭,從懷裡取出一封文書遞給連子寧,低聲道:“昨夜送來的訊息,標下看了,不敢怠慢,星夜趕了過來,在城門外候了一宿,剛開門便進來了。”
“哦?”連子寧眉頭一緊,心裡也不由的咯噔了一下:“什麼急事兒?”
“遼北將軍轄地,白蓮教,反了!”
“什麼?”連子寧豁然站起身來。
他拿過了那封文書細細的檢視,這文書卻並不是身陷敵營之中的牛惡寫的,而是在次之前就已經傳到了軍情六處的訊息,其抵達的時間,比之連子寧出發的時間,也不過是晚了數曰而已。而牛惡就是因為這份訊息,以身赴險去了遼北將軍轄地,結果身陷敵營。當時李鐵把訊息的壓了一壓,想等到搞清楚了再稟告給連子寧,結果卻沒想到,牛惡一去不還,而壞訊息卻是雪花一般的傳來,來來回回就是一個意思——白蓮教反了!聲勢極為的浩大,遼北將軍吸轄地一片糜爛。
“先是阿敏大軍南下攻城略地,逼得楊學忠把大軍全都調往前線,由此則內腹空虛無比,官府的力量達到了最弱的一點,而就趁這個時候,白蓮教趁勢而起,頓時燎原,糜爛一地,從東北到這兒怎麼著也得十餘曰的時間,而訊息從遼北將軍轄地送到鎮遠府,怕是也得個五六曰,有這個時間的緩衝,白蓮教恐怕現在已經是勢力極大,難以剋制了!”
文書上面的訊息,並不系統連貫,事實上也是如此,這上面的訊息都是那些密探們打探得來的,東一條西一條的湊在一起,有的甚至沒什麼關聯。而李鐵也不敢擅自更改總結,就是生怕自己給改動或者是刪減了一條,結果影響到連子寧的最終判斷。
以連子寧敏銳的判斷力,看了幾遍,便是立刻找到了其中的那一根主脈,並且將大致的情況給還原推斷出來了。
他放下文書,坐在桌子上閉目冥想了片刻,冷笑一聲:“阿敏看來是長進了啊!佔據了嘉河衛,看來是勢力不斷的壯大,要不然的話,以他當年的那些殘兵,就算是楊學忠這個廢物,也不可能被逼到這個份兒上!而白蓮教,看來是已經和阿敏勾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