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兒。
神針劉正坐在床邊為野奈號脈,野奈蜷在床上,一動不動。連子寧心裡狠狠的一縮,快步走到床前,伸手探了探野奈的額頭,額上熱得燙人,根據連子寧判斷,至少也是四十度的高燒。
連子寧不由的心中大駭,這在後世,高燒四十度也不是好弄的,何況是這個年月?
“野奈!野奈!”野奈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她聽見大人的呼喚費勁兒地睜開眼睛,想要說話,可是牙齒格格作響,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面色潮紅,一雙大眼睛裡面身材暗淡,連子寧看的心膽欲裂,一把把把野奈抱在懷中,這才陡然發現,這個女孩兒,已經已經在自己心中佔據瞭如斯重要的位置。
或許,就是在喜申衛城頭,她為自己奮不顧身的那一瞬吧!
已種情根,未種情根,不到臨頭,誰又說的清楚?
連子寧的鎮定消失了,心裡慌得難受。
野奈在他懷裡掙扎了一下,呻吟道:“好冷啊,大人,我,我好冷,我好熱,我我口渴得厲害我想喝水”
“水!水!快燒熱水來!”連子寧衝著那兩個呆立的侍女吼叫道。
“是,是,大人!有熱水!”一個侍女慌慌張張的倒了杯水遞給連子寧,連子寧用湯匙舀了水,吹的涼了一些,湊到野奈的嘴邊,卻沒想到,野奈的牙齒咯咯打顫,登時把那一勺水給碰撒了,更別說喝進去了。
連子寧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自己喝了一口水,然後便是湊過去,吻住了野奈冰冷的唇瓣,用舌頭頂開她的嘴唇,牙關,把水渡了進去。
野奈嚶嚀一聲,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眼睛裡面的身材似乎都恢復了一些,蒼白的臉上升騰起一抹驚人的紅暈。
連子寧把那一杯水給野奈渡完,野奈的臉色也好了一些。
他這才盯著神針劉,冷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單純的傷寒麼?怎麼會突然惡化?”
神針劉看到他帶著猙獰的面孔,嚇得渾身一哆嗦,一屁股便跪在了地上,道:“伯爺,草民無能的,之前沒能看出來病症,您……”
“閉嘴!”連子寧喝道:“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神針劉咬了咬牙,道:“草民診斷,夫人這隻怕是害了天花了?”
“天花?”連子寧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子一晃,差點兒便倒下去。
天花這個詞,在二十世紀之前,幾乎是人人都聞之色變。
在發明接種牛痘方法之前,天花根本無法治癒,患了天花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捱。
捱過去了就活了,捱不過去,就是思路一套。
而偏偏,天花又是一種極為恐怖,傳染姓極強的傳染病。
人類史上的數次大災難,都是天花造成的。
得了天花,每四名病人當中便有一人死亡,而剩餘的3人卻要留下醜陋的痘痕。
天花,是有人類歷史以來就存在的可怕疾病。
在公元前一千多年前儲存下來的埃及木乃伊身上就有類似天花的痘痕。曾經不可一世的古羅馬帝國相傳就是因為天花的肆虐,無法加以遏制,以致國威曰蹙。
若干世紀以來,天花的廣泛流行使人們驚恐戰慄,談“虎”色變。蠻族入侵的狂潮之中,在來自塞納河流域、入侵法國巴黎的諾曼人中間,天花突然流行起來了。這讓諾曼人的首領為之驚慌失措,也使那些在戰場上久經廝殺不知恐懼計程車兵毛骨驚然。首領為了不讓傳染病傳播開來以致殃及自己,只得採取了一個殘酷無情的手段,他下令殺掉所有天花患者及所有看護病人的人。這種可怕的手段,在當時被認為是可能撲滅天花流行的唯一可行的辦法。
長期的恐怖使無病的人們苦惱不堪,即使有某些病人倖免於死,但在他們的臉上卻永遠留下了醜陋的痘痕。病癒的人們不僅是落得滿臉痘痕,還有很多人甚至失去聽覺,雙目失明,或者染上了結核病。
十八世紀歐洲,天花蔓延,死亡人數高達1億5千萬人以上!幾乎滅絕了歐洲百分之七十的人口!
而在中國,天花也是肆虐,僅僅是滿清一朝的皇室中,便有和碩豫親王多鐸、順治的寵妃董鄂妃、同治皇帝、順治皇帝四個人死於天花。
而康辮子小時候也得過天花,不過命大,活了下來。
天花的兇名實在是昭著無比,以至於連子寧一聽立刻就是感到一陣絕望。
事實上,連子寧所不知道的是,種痘之法,並不是歐洲首創,早在宋朝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