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毅治軍甚嚴。若是違背軍令,便是跟他關係很親密的族人親戚,也要拿來斬殺,贊爾泰這話說話,當下便有好幾個怕被責難的將領附和。
“大將軍的意思,我比你明白,大將軍讓咱們死守喜申衛,那是因為之前我和大將軍商議,認為明軍至少要三天時間才能把咱們逼到絕境,但是卻沒想到,明軍攻勢這般凌厲,咱們再守得話是決計守不住了的。大將軍讓咱們死守,是為了讓咱們盡力的消耗明軍計程車卒,今曰血戰,明軍死傷五六萬,咱們已經達到了目的,是到了撤走的時候。”阿敏還在費力的解釋:“城內的這些士卒,都是咱們海西女真的精銳,經歷此戰,更是成了老卒,決計不能損在這裡。”
贊爾泰卻不領情,盯著阿敏嘿嘿冷笑道:“是麼?這是大將軍的意思?我咱們覺得這是阿敏你貪生怕死,想帶著咱們逃命呢?”
對於阿敏幾個青年俊傑,他一向是又妒又恨的,對方年紀比自己小,但是各方面卻都比自己出色,自己把他們足足大十幾歲,掄起輩分來,還是阿敏的族叔,但是卻要聽命於這個小輩,讓他很是不忿。此時已經幾乎是在無理取鬧了,反正心裡頭就一個想法,你想走,我就是不讓你走!
阿敏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殺意,他的眸子在篝火的映照下閃現出綠油油的光芒,像是一隻兇狠的狼。
他已經失去了耐心,有很多大事等著他做,剛毅大人的佈置需要他去完成,他已經沒心思在這裡跟贊爾泰磨牙了。
他冷冷的盯著贊爾泰,問道:“我就問一句,你同意,不同意?”
“喲呵?你這小輩兒,跟老子在這兒擺譜兒?”贊爾泰被他的態度激怒了,心中湧起一陣邪火,冷笑道:“老子今兒個還就是不同意了!”
“這可是你自找的!”阿敏輕輕一笑,揚聲道:“來人!”
門外等待的衛兵一窩蜂的湧進來,贊爾泰心中頓時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便聽到阿敏冷聲道:“把贊爾泰拖下去,斬了!”
“斬了?”眾人都是心裡一涼,沒想到阿敏不但要拿贊爾泰立威更是以這種暴烈極端的方式。
竟然要殺人?
贊爾泰的叔叔,可是海西女真數得著的實權人物啊!
眾人紛紛站起來勸,說是贊爾泰雖有不對,但是懲治一下便行了,又何必殺人?傷了和氣?
阿敏挫挫牙,心道我又何嘗不知道殺了贊爾泰的代價?但是這贊爾泰如此不識大體,今次若是不殺了他,遲早讓他壞了大將軍此次的大計!
此人,非殺不可!
衛兵們面面相覷,遲疑不前,見到此景,剛才被阿敏的話嚇住的贊爾泰又是得意起來,嘿嘿一笑:“阿敏,誰敢殺……”
下面那個字他再也說不出來了,因為他的腦袋已經是斜斜的飛了出去,脖子裡面一腔熱血噴了他對面的人一臉一頭,額勒和澤手中大斧染滿鮮血,他砸吧砸吧嘴,寒聲道:“有何不敢?”
見兩人如此暴烈,眾人都是噤若寒蟬,自然再無異議。
接下來,眾將便是各自下去傳令,士卒們都被悄悄的喊了起來,早就紮好的稻草人被豎在了城牆上,遠遠看去,難辨真假。
能帶走的東西都隨身攜帶,不能帶走的,都就地焚燒。
士兵們在北門集合,北門悄悄開啟,眾人魚貫而出,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點兒聲息。
松花江水滾滾東流,寬闊的大河在夜間發出了巨大的響聲,也淹沒了女真士兵的聲音。
此時的松花江,正是水量最大的時候,再加上去歲冬天北地雪極大,冰雪融水匯入,水量就更大了三分,此處河段足足有十幾裡寬闊,渡河非常困難。但是女真人在此生活了數十年,自然是知道該如何應對。
他們一個個都是游泳的好手,河邊早就已經固定了二十幾個巨大的木樁,在江北岸,也有同樣數量的這些木樁,南北相對的兩個木樁之間,都是拴著一根胳膊粗細的巨大繩子。
而此時,每個士兵手中都是一截兩尺來長的繩子,他們把細細的繩子在巨大的繩子上打一個活結,雙手抓在上面,然後走到河岸邊,雙腿使勁兒的一蹬地,整個人便是滑了出去。等到了水裡之後,一邊泅渡,一邊抓著繩子,很容易便遊了過去。
就此,上萬喜申衛的女真守軍,靜悄悄的渡過了松花江……不遠處的大明軍,好無所覺。
——————分割線——————第二天一大早,明軍方才發現了不對,對面的女真士卒竟然是稻草人做的。
等到士兵摸過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