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呀!”於蘇蘇自然知道她的那點兒小心思,伸出手指在她光潔的額頭輕輕一點:“你這小妮子,也太不懂事兒了。劉良臣送的銀子,那是公事,咱們送禮,那是代表私交!你哥哥跟那戴家小姐的事兒,基本上就是定下來了,大過年的,咱們若是不表示表示,豈不是失禮?讓人家說咱小門小戶出身的不懂規矩?”
城瑜哼哼一聲:“咱們就是小門小戶出身,那又怎麼了?”
“城瑜!”於蘇蘇聲音拔高了一些,看著城瑜正色道:“戴家小姐為人很不錯的,說實話,有這麼一個人做你嫂子,算是你的福分,若是換一個同樣出身,驕橫跋扈的女子,你以後曰子還指不定多麼難過!所以城瑜,以後不要再鬧這些小孩子脾氣了,知道麼?說句難聽的,娶了戴家小姐,對你哥哥有多大的幫助你也不是不清楚?跟人家相比,咱們就是小門小戶人家出身,姿態放得低一些又能如何?若是你真為你哥著想,以後便和她好好相處,明白麼?”
城瑜傻傻的看著於蘇蘇,大眼睛撲扇了撲扇,兩行珠淚灑然滾落。他爆發出一聲壓抑的極低的哭泣,猛地調頭炮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於蘇蘇看著,眼中複雜難名。
夜色闌珊,又是一朵煙花炸開了,璀璨如斯。
戴府。
此時正是熱鬧一堂,戴府後宅的花廳中,此時已經擺了宴席,席中人不過是寥寥四人而已,除了戴章浦父女之外,便是小青還有老管家戴秉全。大年夜吃的,自然是家宴,也只有親如一家人一般的感情,才會聚在一起。
小青是家生子,戴秉全是看著戴章浦長大的老家人了,和他的感情極為厚澤,自然是可以參加這樣的場合,要不然若是隻有戴章浦父女兩人的話,也實在是太冷清了些。
依著古禮,四人都是分食而坐。
每個人面前擺了一些菜餚,邊吃邊聊,雖然說不是多麼熱鬧,卻透出一股書香門第的禮節雅意來。
吃了半響,戴秉全忽然一拍腦袋,笑道:“哎呦,人老了,便是容易忘事兒。”
眾人都看向他來,戴秉全才道:“今兒個上午連家送了禮來,其中很是有些不錯的土產,一般人家也是見不著的。連相公不是有個未出閣的妹子麼,我回禮的時候,送了兩副女子用的頭面。”
戴章浦不以為意,道:“些許小事,你拿主意就行了。”
一邊的清嵐卻是支起耳朵來仔細的聽著,聽到是連家主動送來的年禮,這才是鬆了口氣,放下心來。
一邊的戴章浦卻被勾起了另外一番心思,對女兒道:“對了,清嵐,下一次你給他去信的時候,問問他到底什麼時候有空回來一趟,儘早把你們兩個的婚事定下來。你先下都已經十七了,再拖下去豈不就成了老姑娘了?”
戴清嵐一開始是害羞,然後便是有些惱怒,鼓著臉看著戴章浦道:“爹爹,有你這麼說話的麼?”
戴章浦一愣,然後便是哈哈笑道:“好了,爹爹說錯話了,乖囡莫要生氣,爹爹給你陪酒謝罪!”
說罷便是舉起酒杯,滿飲而進,戴清嵐白了他一眼,也是喝了。
良久之後,宴席散場,回了自己的住處,沐浴更衣一番,清嵐想想今曰父親似乎喝的有點兒多,心裡終究放心不下,便去廚房親自煮了醒酒湯,和小青兩人一起去了戴章浦的房間。
戴府人少,說起來主家就是他們父女兩人而已,因此住處也安排的很是隨意,戴章浦的住處便是竹林中一處精舍。
來到這兒,卻發現戴章浦還沒睡,正自寫著什麼東西,旁邊兩個眉清目秀的侍女正伺候著。
“乖囡來了?”戴章浦一抬頭便看到了女兒手中的醒酒湯,不由得老懷大慰,哈哈笑道:“還是女兒疼我。”
戴清嵐把醒酒湯重重的蹲在桌子上,哼了一聲:“爹爹剛才又裝醉?”
戴章浦讓她說的老臉有些發紅,屏退了侍女,拿起那醒酒湯喝了一口,笑道:“女兒給做的醒酒湯,便是沒醉也要喝。”
戴清嵐抿嘴一笑,走到戴章浦身後,跪坐在他後面,伸手為他輕輕捏肩。
她手法輕重合度,惹得戴章浦舒服的呵呵直笑,屋子裡靜了下來,良久戴章浦才嘆了口氣:“以後再能和乖囡這般相處的機會,可是不多了。”
聽他提起這茬,戴清嵐也有些傷感,只是默默無言。都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此話一點兒都不假,女兒想來是最最痴纏著父親的,父女之間感情不好的很少。戴清嵐從小喪母,父親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就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