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套行頭,還是路上買的,連子寧本就是長身玉立,一表人才,此時穿上,渾然便是一個翩翩佳公子,儒雅之極,誰有能想到,他便是那個統兵數千,殺的白袍軍人頭滾滾的武毅軍大將!
這一身行頭,自然是很引人注意,到了寺廟門口,便有知客僧迎了上來,約有四十來歲,生的方面大耳,很有福相,向連子寧合十行禮,笑嘻嘻道:“小僧圓真有禮,不知道這位公子如很稱呼啊?是要吃素齋,還是要拜我佛?”
連子寧也是假模假樣的唱了個肥諾,回禮道:“在下姓戴,乃是紹興府的舉子,此次遊歷四方,到了這天子興盛之地,在下素來崇信我佛,聽說這大慈恩寺乃是京師第一大叢林,莫名而來,如此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好大一片盛景。”
“哦?原來是戴公子當面。”圓真胖臉上動了動,挑了挑眉毛:“紹興府,可是東南形勝之地,文采薈萃,戴公子中了舉子,想必文章是極好的。”
連子寧打了個哈哈,兩人邊走邊說,又與他閒扯了幾句,便笑道:“在下願捐獻五千兩白銀作為香火錢,以示虔誠。”
“哦,五千兩,這感情好!”本來被連子寧不著邊際的閒扯給弄得已經很有些不耐煩的圓真大師立刻露出了燦爛之極的笑容,心下也是大喜,像是大慈恩寺這等大叢林,也不是哪個香客都能捐出五千兩來的。做成這筆生意,這五千兩中,他便能抽成不少,這位戴公子出手如此闊綽,看來家世也定然是了不得的。
他也是慣會湊趣的,知道這些人最喜歡聽什麼,笑道:“戴公子如此出手,足見虔誠,佛祖定然保佑公子來年大考獨佔鰲頭!名登一甲!另外,按照小寺的慣例,公子捐獻如此,本寺將招待公子上等素齋一頓。”
連子寧笑著點點頭,左右看了看,趁人不注意,便是抽出一噶銀票塞到了圓真的袖子裡。
“公子這是做什麼?”圓真故作錯愕,大袖一揮,卻是趁機看見了裡面銀票的面額——一百兩!而且根據厚度來判斷,至少也是五張往上數!他這時候心裡真是有些哆嗦了。雖然知客僧是個大大的肥差,也可是憑藉著是主持大師第一批弟子的身份才做到這兒,但是一個月的進項也不過就是幾百兩而已。而這位戴公子,竟然一出手就是這麼多!
他人雖然頗為貪婪,但卻也不是個笨蛋,盯著連子寧顫聲道:“這位公子,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若是小僧做不到,可是不敢生受你的錢財。”
只是手裡死死的攥著那幾張銀票,顯然是口是心非。
連子寧淡淡一笑,湊過去,低聲道:“這位大師,在下別無所求,只是仰慕佛法,聽說貴寺主持達耶摩大師佛法高深,心生敬仰,有心拜見,還請大師代為引薦,在下不勝感激。”
“要見主持大師!”圓真沉吟道。
他自然知道連子寧說的話純粹便是鬼扯,估計也是另有目的,這等人他見多了——普天下誰不知道主持大師和太后關係親厚,多半是透過接近住持來接近太后的。
“若是事成,在下還有五百兩奉上,而且,給貴寺捐獻的香火錢,也會加上五千兩!”連子寧又是低聲加了一句。
這句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圓真咬咬牙,道:“公子可當真?”
連子寧頷首:“自然如此。”
“好!”圓真點點頭,滿臉都是毅然決然:“公子且跟小僧來。”
他帶著連子寧過了大雄寶殿,七拐八拐的,走了好長時間,終於是來到了一處院落之中,這院落中古木參天,遊人稀少,很是幽靜。
圓真將連子寧帶到一處偏殿之中,這裡收拾的很是素淨,殿中沒有別的,只有一個大大的圓桌,圓真招過一個小沙彌吩咐幾句,那小沙彌點頭離開。
圓真笑道:“公子稍待,住持住在後院,小僧此去只怕比較久,公子可以先享用素齋。”
連子寧頷首:“不須著急,大師慢行。”
圓真離開,沒多一會兒,便有剛才那個小沙彌帶著幾個小沙彌走了過來每個人手裡都是拎著一個食盒,向著連子寧合十行禮,也不說話,便把一盤盤菜餚端出來,放在連子寧面前的桌上,然後便是行禮退去。
這個年代,和尚可以說是天底下最會做菜的一群人之一,但凡是有點兒名氣的叢林,整治出來的素齋都是所在地的暢銷品,不過有的寺院是有專門的店面外賣的,有的大寺廟就只有貴客才能吃到了。
大慈恩寺的素齋,可算得上是京師前三!
香氣頓時是溢滿了整個殿堂,連子寧打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