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你想象的那麼嚴重。”連子寧擺擺手道,這個問題,他已經想了很久了,正好趁著這時候提出來。既然敢動這一塊兒,那麼自然是已經對其中的利害關係考慮的很清楚了,自然知道自己這個決策一旦傳開,會在大明造成怎樣的巨大的轟動!
以秀才為基礎的文官階層,這可是連皇燕京不敢,或者是無能為力去觸碰的一個團體啊!
因為普天下的治民官兒都是文人,你殺了一批,上來的,還是他們的人,你的政策,不可能得到徹底的貫徹,或者說,根本不會有人去做。
就有功名者無需繳稅帶來的嚴重後果,大明朝也不是沒有有識之士,問題是有識之士都是讀書人,他們會去損害自己的利益麼?
這一點,皇帝也清楚。
終大明一朝,皇帝在這個問題上,始終都在和文官階層作鬥爭,但是最後的結果就是皇帝慘敗。萬曆皇帝在深宮中二十年不上朝,被他們氣的沒脾氣了也是一個重要原因。崇禎皇帝大殺文官,殺來殺去,殺的文官團體最後把他賣給了李自成。
只有像是汪直、王振、劉瑾、魏忠賢等幾個大宦官當朝的時候,文官勢力才被略略壓制,宦官,其實就是皇帝丟擲來的對付文官的一柄利刃而已。所以歷史上但凡是跟文官兒不怎麼對付的太監,肯定是被罵的狗血噴頭,蓋因史書也是文官而寫成的。
所以,在大明這個現有的體制中,想要把文官兒鬥跨,鬥倒,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與天下讀書人為敵,想想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除非是完全把這個體制,毫不講理,毫不留情,毫不顧忌的打破,就好像是女真人那樣,揚州十曰,嘉定三屠,殺了一個屍山血海,殺了一個屍橫遍野,殺的天下讀書人盡皆失聲,殺的他們只知道趴在地上做磕頭蟲,做奴才。
這事兒,也就好辦了。
只要你是在體制內打混的,人家就不怕你,因為你得按照規矩來!只要是你按規矩來,那就有的是法子對付你!
大明朝的歷代改革者,就像是渾身被捆上了堅韌無比的蛛絲一般,根本掙脫不開。強悍如張居正,也是治標不治本。
大明之亡國,寄生蟲一般趴在這個帝國身上磨牙吮血的文官集團,要承擔百分之七十的責任!
連子寧自然也不可能這樣做。他本就是文人,他的岳父,更是一個大大的文人,他在文官團體中名聲也不壞。
他想幹的,是另起爐灶。
關外本就和關內情況不同,在這種環境下,連子寧可以放開手腳,關外的文人團體幾乎沒有,整個松花江將軍轄地內有秀才功名的加起來只怕也不到五十個,對於他來說,壓力跡近於無。
他不是去打破什麼,而是另外新建一套體制。
而且,要保密,至少在實力強大到不畏懼那些讀書人的口誅筆伐之前,不能洩露到外界。
聽完連子寧的話,洪朝刈這才是鬆了口氣,固然決策的是連子寧,但是若是真讓別人知道了,他這個具體執行者只怕也被生生罵死。
千夫所指,無疾而終。
他想了想,道:“大人,以下官看來,咱們還是推一推為好吧,反正咱們境內的秀才們也很少,就算是他們不交糧食,也不過是損失一丁點而已。大不了找人查一查他們,把不是他們自家的地都給清出來,這樣別人也沒話說。咱們,再緩緩?再等兩年?”
連子寧沉吟片刻,終究是頹然一嘆。
他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自己以一個穿越者的視野,以現在掌握的這般龐大的力量和勢力,竟然也不敢去輕易觸動這個龐然大物,這條高壓線!
難啊!
(未完待續)
四二二 繳獲之資,戰爭之財
(今天第一章,過會兒還有一章,今天至少八千字,順便求一下票票)他嘆了口氣,擺擺手:“便依你吧,還有兩件事兒是什麼?”
洪朝刈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這位大人甭管外界風傳的是什麼,骨子裡實在是一個無法無天的狠人,說不定還會有什麼讓人心驚肉跳的想法出來。
他有心活躍一下沉重的氣氛,繼續道:“這件事之外,另外兩件,卻是大人想聽到的了。”
“哦?”連子寧挑了挑眉毛:“這些曰子你上我這兒來除了要錢似乎還沒什麼好事兒,這回卻是改了?”
洪朝刈尷尬一笑,道:“第二件事兒,便是大人您下令修建的直道,喜申衛這一段,在三天前已經全部完工了。”
“直道完工了?這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