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前的玉米地已經是都被砍伐光了,露出了下面這廣袤的曠野,一直向東,向北綿延而去,不知道多少裡,只是甚至能在盡頭看到遠處那青黑色的山巒。
在這片無盡的田野上,玉米被斬斷之後的茬子已經失去了水分,變成了枯黃色,在這片黃色的似乎無窮無盡的大地上,砍下來的玉米堆成了一個個足足有兩丈來高,兩丈粗細的囤兒,這樣的囤兒,在這片大地上,不知道有多少個,幾千個?幾萬個?根本都數不清。
彭山虎聽到了一個響亮的聲音,那是許多人一起咽口水的聲音。
大夥兒都想到了一個問題,這得有多少糧食,能吃多少年啊?
這會兒在一邊靠著玉米田的路邊停了許多輛大車,連綿看不到頭兒,這些大車也是彭山虎等人未曾見過的,比一般的牛車要大不少,容量可見乃是極大,而且彭山虎注意到,這些大車裡的車軲轆上,都抱著一圈兒黑色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
此時玉米田裡正有不少人,忙忙碌碌的,一邊齊老四低聲道:“這些大車就是武毅軍的,武毅軍的官兒在地裡收糧食,收了直接就走那條路,往東去!”
彭山虎等人便湊過去看熱鬧。
這會兒旁邊的玉米田裡有大約十幾個人,其中有一個穿著綠袍官員打扮的年輕人,一個身材壯實,穿著軍裝,大約有三十一二歲的粗壯漢子,在這個粗壯漢子的身後,還站著四五個兵丁,都是一身兒大紅色的胖襖,腰間懸掛著腰刀。
彭山虎知道這些軍兵便是武毅軍了,趕緊定睛打量,看完之後,不由得暗暗心驚。
他發現這些武毅軍士卒都是二三十歲的壯棒漢子,神情很是彪悍,雖然這會兒並不是執行任務,但是他們腰板兒還是挺得筆直,身子不丁不八的,像是一杆標槍一般。
就這幾位,就已經比彭山虎從江南一路而來路上遇到的那些衛所軍兵們強了太多了,乃是非常精銳的。但是他轉念一想,若是精銳的,豈能派來執行這等監督收稅的任務?想必這幾個在武毅軍中也是屬於很弱的!
他心中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這武毅軍竟然強到了如此程度?幾個很弱的軍兵也是有其它衛所精銳的程度,那武毅軍的精銳該要多強?
方老三湊到他身邊兒低聲道:“虎哥,這些兵,可挺橫!”‘彭山虎陰沉著臉點點頭:“我曉得。”
而除了那個綠袍官兒和幾個軍兵軍官之外,場中還有幾個衙門雜役打扮的漢子和幾個一眼就能看出來的莊家人。
這幾個莊家人有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兩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還有兩個大約有十五六歲大小的少年,男女各一,以及一個四十來歲的農婦,很容易便能猜到是一大家子。他們恭謹的站在那綠袍官兒的面前,微微的哈著腰兒,臉上的神色甚是恭謹。
那綠袍官兒卻並沒有一般官僚那等倨傲拿大,他掃了一眼,指著一個玉米垛道:“王老實,這是你們家這畝地打下來的糧食?”
那中年漢子飽經風霜的憨厚老臉上皺紋如同溝壑一般,他身子更彎了一些,恭敬道:“回大老爺的話,都在這兒了,小民斷然不敢作假的。”
“我看也不像。”那官兒微微一笑:“轉了一圈兒,這些囤兒差不多一般大,看來是沒作假的。”
王老實憨厚一笑,卻不敢接話。他兒子女兒和婆娘都是沒見過世面的,這會兒見了官,見了大兵,都是嚇得瑟瑟發抖,躲在他後面低著頭連話都不敢說一句,王老實感受到了肩上那沉甸甸的膽子,看向這綠袍官兒的眼中多了幾分期許。
那官兒笑了笑,指著那玉米垛道:“劉三,去稱量稱量這些玉米有多少。”
“得嘞,張大人!”那幾個雜役中一個領頭兒的應了一聲,一哈腰,便是帶著幾個人過去,他們取出大秤放在一邊,然後便把那一屯玉米都扒拉下來,一一的放在秤上過重量。那大秤光是秤桿子就足有半丈長短,秤桿上刻著‘稱心如意’四個字,可以稱一百斤的重物。
(未完待續)
四九四 大豐收!!!
幾個漢子不斷的把玉米放到那大托盤中,那劉三兒則是親自的觀察著秤桿上的星,嘴裡報著一個個的數字。另外一個識字的雜役已經是搬了一個馬紮子坐在上面,手裡拿著一個一個小木板當墊子,上面放了一張紙,手裡持著以一管毛筆,正在不斷的記錄。
看著這一幕,王老實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
他本來不是東北人,事實上,這種情況在此地非但是不罕見,反而很普及,在他周圍的這些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