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碟是個擺設,要是有人去摸他們的肚子,估計硬得都戳不動。
“你們還吃得下?”
陸離眉頭一挑很是懷疑,“別到時候把胃撐壞了。”
“不一樣不一樣。”
有人煞有介事地搖頭,“老闆你煮的面和我們剛才吃的,根本不是一個世界,況且我和別人不一樣。”他自傲地仰起了頭,“我有四個胃。”
然後他就被人拖到一旁捱揍去了。
最後,陸離還是給每個人都煮了一碗龍鬚麵,量不大,成年人兩三口就能解決,給大人的那份,番茄的酸甜沖刷掉了最後一絲油膩,每個人離開時都是邁著八字步的慵懶,手裡還拎著裝了火鍋湯的餐盒。
陸離一開始是想著把湯倒掉的,可還沒等他動手,這些人就神情激動,主動要求把湯帶回去,第二天早上起來煮麵條吃。
胳膊擰不過大腿,陸離同意了。
而幼崽的表現就乖巧太多,他們端著自己的小碗,把菌菇湯煮出來的細軟麵條吃乾淨,碗裡臥著的溏心蛋飄到了結束那刻才被夾起,咬下一口,半流動狀的蛋黃緩緩滴落,變成了湯中漂浮的小黃魚。
親眼目睹這一幕的成年人,只恨自己長得太快,無法享受和幼崽一樣的待遇。
他們的遺憾陸離看在了眼裡,無語在了心底,也不看看你們一個兩個吃得都要到嗓子眼的模樣,還想吃蛋吶?怕不是吃完就得跑外面吐。
他把鄰居們送走,吃不了火鍋但從始至終一直在邊上陪著的清潔機器人正在把鍋碗碟筷往洗碗機裡面收,好不容易迴歸了本職工作的機器人,動作看上去靈巧不少。
陸離考慮了一會兒,決定暫時還是先不壓榨這個寶貴的勞動力。
“也到了睡覺時間了。”
轉過身朝著幼崽招手,陸離帶著他們去了活動中心的二樓,幼崽園的翻新重建還沒結束,他們估計還得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
……嗯?怎麼有種忘記了什麼的感覺?
調暗了燈光,陸離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總算是想起了被他忘在腦後的事,從幼崽的秘密基地救回來的那人,他直接忘了個乾淨……
——總而言之,希望人沒事。
腳步一轉,陸離朝著最深處的那間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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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再開啟燈,依舊處於昏迷中的沉睡美人映入了陸離的眼簾。之前在秘密基地時環境昏暗氣味難聞,他更多的是被這人的眼神所吸引,其他地方都省略沒看。
不對,還有白。
溫馨的米黃光線細碎灑下,讓躺在床鋪中央的人多了些許的非人感,他像是陳列在展櫃裡的人像雕塑,要不是胸口還有著輕微的起伏,陸離真會以為對方在被自己遺忘的時間裡,去往了另一個世界。
“好險好險。”
陸離的心情輕鬆一點,幼崽拜託他救的人要是就這麼沒了,他這個當園長的臉往哪裡放——想到這時,陸離的眼神裡帶上了些友善,畢竟對方的求生欲是堅持到現在的重要原因。
然後他就開始解決陌生人的昏迷問題。
說實話,這對於陸離來說並非難事,眼前這人處於入魔的狀態,可在陸離這個天生魔子的眼裡,這個狀態屬於最低階的那種入魔,即強行將魔氣灌注到體內。
然而手法過於粗糙。
顯而易見,這人沒有掌控和利用體內魔氣的方法,只能被迫承受著來自魔氣的侵蝕,長年累月的侵蝕讓他的身心飽受折磨,昏迷時緊皺的眉間與不時抽搐一下的身體,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也是勾起了陸離好奇心的地方。
他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見到身上魔氣如此濃郁的人,要知道年長如泰山婆婆,在這人面前都乾淨得宛如小白花轉世。
飲食裡無法祛除乾淨的魔氣,讓泰山婆婆的身體無法像年輕時那樣強健有力,但這點影響就像是本該拿滿分的試卷扣了一分卷面分,無甚大礙,從本質上來講,泰山婆婆依舊是一柺杖敲塌一棟樓的猛人。
所以這個人到底是怎麼變成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