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季硯沉眉頭擰了下又很快鬆開:
“那我是和你有業務往來?”
“……”顏桑搖頭:“沒有。”
他明顯能感覺到自己上車後男人就心情不佳。
季硯沉討厭他、不想見到他是應該的。
季硯沉只是日行一善想還圍巾,而自己竟然得意忘形,忘了橫在他們中間的、不堪的八年。
他和季硯沉,已經回不到以前了。
連朋友都沒得做。
顏桑很清楚這個事實,只是心裡仍酸脹不已。
忽略心底的不適,顏桑儘量保持聲調的平穩:
“昨晚的事謝謝你,房費多少?我和押金一起還你。”
他話音落下,連專心開車的覃卓都感覺到了後排驟降的氣壓。
覃特助屏住了呼吸:大氣不敢喘。
“還我錢?”季硯沉盯著他:“顏桑,除此之外,你沒其他想跟我說的?”
顏桑撞進男人那雙烏沉沉的眼眸中,心底驟然一空——
重逢後那些他故意忽略的、竭力想逃避的,就這樣毫無預兆的被戳了一下。
顏桑肉眼可見的變得慌亂,他張嘴嘗試幾次,發澀的嗓子都沒發出任何出聲音。
季硯沉看著顏桑右手食指開始去撓左手背。
這是這人緊張心虛、在想借口時才會有的小動作。
“算了,”無名指的戒指實在刺眼,男人收回視線:“當我沒問。”
顏桑老實閉上了嘴,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點難受。
季硯沉轉頭看向窗外,想開窗透氣,碰上開窗鍵了又忍住。
灰濛濛的天空又開始飄雪。
環衛工人和志願者才清出來的路,估計很快又會被覆蓋。
過了好一會兒,再開口的男人已經恢復往日的平靜:“住哪兒?”
顏桑心裡沉甸甸的,亂糟糟的思緒導致他思考都比平時緩慢許多,他說了個小區的名字。
季硯沉看了覃卓一眼,後者會意,更換導航路線。
聽了一路啞謎的覃卓:
季總和顏桑果然之前就認識!
……
顏桑的城南周邊設施比較老舊破敗,相對應租金也更便宜。
狹小的街道對路虎這樣的大傢伙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
還好覃特助無所不能。
車在一棟老式居民樓停下,顏桑手搭上車門卻沒立馬開門,扭頭看向男人:
“那個錢……”
出門帶一沓現金不方便,錢被他放在家了。
在被這人氣死之前,季硯沉面無表情開口:“手機拿出來。”
雖然不知道季硯沉要做什麼,但顏桑怕又惹他生氣,於是乖乖把手機拿了出來。
男人從他手中抽走手機,兩人指尖短暫相觸。
儘管觸碰只有很短的瞬間,季硯沉還是微不可察地頓了下。
男人的指腹乾燥溫熱,顏桑指尖也顫了顫。
顏桑看著男人擺弄自己的手機。
望著望著就走了神。
他不是手控,但他確實很喜歡季硯沉的手——
十指修長、骨節分明,面板白所以連手背上的青筋顏色都那麼剛剛好,微凸的腕骨線條流暢……
這是一雙充滿力量與美感的手,不管做什麼都很合適。
寬大的掌心牽起來也安全感十足。
二十五歲的顏桑只是被這雙手碰一下就心尖震顫。
而十七歲的顏桑熱烈又惡劣,他不止要安全感,還要讓這雙手把自己弄得更亂、更糟。
並且樂此不疲。
十七歲的顏桑喜歡看季硯沉因情難自抑而紅的眼,也享受對方隱忍失敗帶來的歡愉,更沉溺於一向冷靜剋制的男人為他失去理智的瘋狂。
一些塵封已久的凌亂畫面從腦子裡閃過,熱意烘上,顏桑倏然紅了耳尖。
意識到自己在回憶什麼,顏桑被燙般移開視線。
顏桑羞愧的在心裡唾棄自己——
顏桑,你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你是變態嗎?
等顏桑把亂飛的神思強行拉回來,手機已經回到了他的手裡。
一來一回的功夫,他的微信好友多了一個。
臉上熱意還未完全消褪,顏桑還有點傻愣愣的,這是……?
季硯沉睨他一眼:“你不是要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