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樂團的首席,他這點像你。”
寧瑰露:……??我謝謝您。
聽說過外甥肖舅的,還沒聽過侄子能像沒血緣關係的姑的。
這但凡換個當事人,她都得就著瓜子當八卦聽,一下身臨其境了,還真有點不知所措。
她劈了叉的聲音緩緩落沉,平心靜氣地問:“孩子的媽媽呢?你們是離了還是生了之後就分手了?”
看進她收斂好震驚,復歸理性的眼神,他勾了勾唇,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他緘默的時間太長,寧瑰露預設為感情過程不好詳說,理解地不再追問。
“行,不想說那就不說,等你哪天想說了,我洗耳恭聽。”她的目光落在他指節戒指上,哂笑了下。
他指節微蜷,手腕外旋,將指節處的戒指藏了起來。
那是枚沒有任何紋樣的銀戒,若要放在琳琅滿目的珠寶櫃檯裡也是邊緣最不值價的銀飾。
可他戴了年復一年,戴到已經忘了是在哪個時間點,從哪兒發現了這麼一枚樸實無華的戒圈。
只記得戒圈有點兒小,配著一根細細的黑色尼龍項鍊,是個簡潔的掛飾。
青藍色的雪梨紙包著飾品小盒子,綁著兩根麻繩,貼紙黏著一張彩色卡紙,卡紙上潦草而筆鋒銳利地寫著:
——生日快樂。
——mayallthegoodthingsetoyou.
願一切美好都降臨於你。
大抵是他發現得太晚,祝福已經過期失效,只餘蒼白的紙張與文字,無可彌合的遺憾。
她將鐵鍁扔一旁,蹲下身將那一瓢水漸倒在土坑裡,乾涸的泥土吸吮著甘霖,不一會兒澆成了一塊溼漉漉的土地。
瀰漫的水流淌至他光澤雅緻的皮鞋下,浸潤的鞋底。他沒有退,垂目看著她將從西北帶回來的礦泉水瓶狀不明物質捏了一把撒在泥土地裡。
“這是在做什麼?”
“你不是看著麼,種地。”
莊諶霽往前一步,提起西裝褲微蹲,伸手捻了捻她撒在土槽裡的物質,捻出了帶汁水的白芯:“這是骨灰?”
“噢,種子。”
他顯然意識到自己又一次被誆了,深邃的眼睛凝固地盯著她:“你上次不是這麼說的。”
“誰家好人把骨灰裝礦泉水瓶裡,大哥,我說什麼你信什麼,你是不是有點太純真了?”
她笑出了氣音。
莊諶霽:“......”
“你一個孩子瞞了十年,我就騙了你三天,扯平了吧?”
她捧起泥土將種子蓋上。
他撣掉指尖的種子顆粒,扯開這個話題,“種的什麼?”
“狗尾草。”
莊諶霽:“這需要種嗎?幾天不打理土裡就自己長出來了。”
“不一樣。我這個是農科院精選過的優良種,親手剝的,親手種的。”
“你什麼時候又轉研農學了?”
“無聊啊,就跟著生產隊的一塊挖地。”
他對於親手種雜草這件事有片刻費解:“怎麼不種些別的,比如花種?”
“不懂了吧,這叫到此一遊,種點別的,到此一遊就死了!”
莊諶霽:“......”
“算了,跟你講不明白。”
她站在洋槐下往四面眺望,點頭說:“這裡陰涼,視野又好,以後這兒長一片狗尾草,風一吹,它們就朝你點頭。”
他無語片刻,違心附和:“厲害,能朝我點頭。”
行,你高興就好。
等她拾掇完草種,莊諶霽將鐵鍁扔回給管家,拎著她回去用消毒液把髒爪子洗了。
莊斯噼裡啪啦跑到莊諶霽面前,兩眼亮晶晶道:“爸爸,你知道阿波羅草是什麼嗎?”
“從哪聽來的?”
莊斯瞥瞥在洗手間裡拿洗手液搓泡泡的寧瑰露,“阿姨說的,她說她種的是阿波羅草。”
“阿羅漢。”寧瑰露糾正,嘆氣,“你爸剛剛還誇你聰明,這麼一會兒餡兒就漏了。”
知道她剛剛準是又在忽悠小朋友了。
莊諶霽說:“等它們長起來了,你就知道是什麼了。”
“那爸爸。”莊斯輕輕拽住了他的衣襬,“以後我可以每個星期來看一次種子嗎?”
小少年期期艾艾,生怕得到的是冷冰冰的拒絕。
寧瑰露洗完了手出來,雙手一彈,水都甩在了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