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還錢的話,吳老太嘴裡雖然埋怨大孫,心裡卻沒認這個賬。
這會兒,看著朝自己跪下的三丫,吳老太一甩臉,走了。
林珩一把將三丫給拉起來,他早知道阿奶不會答應了。
他已經悄悄算過了,這些時日家裡賺的錢不到二兩銀子,吳老太要是能拿出來,那才是見鬼了。
他把主意打到了茯苓身上。
雖說全部的還沒完全乾透,但最先切出來的也差不多了。
為了大姐夫的病,林珩決定提前出發。
明日先賣了茯苓,把大夫請了買了藥再說,剩下的錢再給阿奶,他指著茯苓對三丫道,“快來幫我裝,趕那些最乾的那一批先裝。”
待裝完茯苓,一家人沉悶地用了晚飯後就歇息下了。
劉氏睡前,倒是很想和丈夫說句話,讓他去找娘說一下,這樣大女兒以後的日子好過一點,可林來堂很清楚他孃的秉性。
便把媳婦的話當做一陣風吹過一般,就過去了。
劉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也不再勉強。
次日一早,林珩帶著最乾的一大布袋茯苓,約莫四十來斤,外加一竹筐新鮮的黃精、石菖蒲和水菖蒲、和一些就著晚間灶膛裡的餘溫烤乾的香樟葉和香樟籽便出發了。
今日車上的人不少,擠得滿滿當當的。
如今村裡人都知道一個月後要服役了,便都想著將家裡能賣的糧食、竹編或者剛撈的小魚等物送去鎮上賣一賣,給家裡當家的或者服役的兒子補一補身體。
一路上,大家談論的不是天氣,就是這次的修橋事件。
婦人們看到林珩的一個大布袋和一個竹筐,誰也沒有多問一句。
這幾日,村裡好多人家都已經去鎮上和縣裡賣過糧食了。
近來因為林珩浪子回頭的緣故,他家一直是村裡的話題中心。
大家都知道吳嬸子家因為勞力少,每年他家種的糧食有限,自然是不捨得賣的。
估摸著這兩日她想通了,兒子只有一個,不能讓兒子虧著身體去幹活,要是沒養好身體,萬一抬不動石頭,到時一頭栽倒在河裡,那就只能哭死了。
每個人都淡淡掃了一眼林珩後,才覺得心裡稍微好受了些。
林珩不知道自己成了別人同情的物件,大約是生物鐘還沒完全適應,他困得直磕頭,便迷迷糊糊睡了起來。
這在眾人眼裡,就是孩子這幾天累著了。
畢竟他天天往山上跑,回回都拎著一大竹筐東西回來,聽說他還幫本家的四奶奶插秧。
這孩子已經改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