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一家人紛紛忙碌起來。
李有田吆喝著牛車經過。
林來堂用竹筐裝上大花蛇坐上牛車,林二丫也順便同行,她今日也要趕回城去。
送走父女二人。
林三丫照例先去挑了四擔水,接著開始掃地、洗衣、餵豬、餵雞、洗菜做飯,……
小水還沒睡醒。
林大丫悄悄起身幫妹妹一起料理家務。
日上三竿。
林蘅才在一陣飢腸轆轆中醒來。
她體會了一把做男人的快感,第一次在這裡解決了生理問題。
大概是怕乖孫上廁所不方便。
昨夜,吳老太特意將茅房裡用來澆菜的木桶放到他屋內的牆角。
許是這身體奔波一天太過勞累,林蘅竟然絲毫沒有被那‘芬芳’的味道燻到,反而睡得格外香甜。
一覺醒來,他感覺身下傷口都沒那麼疼了。
院子裡一股中藥的氣息瀰漫著。
他收拾好自己,出了門。
“小……舅舅。”
周小水蹲在藥罐子邊看著火。
見林蘅出來,叫了一聲後,忙跑向煮豬食的林大丫身後探頭探腦。
她的崴腳好像被處理過,身上、手上的傷口也都擦了藥。
“小水,你跑那麼遠幹嘛?來,到舅舅身邊來。”
“不,不去!”周小水的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為什麼呀?”林珩伏在屋簷的柱子上,笑嘻嘻發問。
“阿弟,你餓了吧,奶給你留了早食。”
林大丫一手牽著女兒拐進灶房,端出一碗大米粥,對弟弟說著。
林珩看向那陶碗裡稀溜溜的粥。
頂多只有二十來粒米,米香味卻異常濃郁。
他有些疑惑,這裡山多水多,也吃麵也吃米,難不成剛好在南北分界線上嗎?
接過粗陶碗,見周小水舔了舔嘴唇,就朝她勾勾手道:“小水,快來,快來!”
“不,不去!”
林珩又笑了。
他想起昨夜小丫頭看向自己亮晶晶的眼睛,一臉打趣道:“你這小丫頭,昨日不是還膽子大得很,很喜歡小舅舅的嗎?
今日怎麼離我這樣遠?”
“小舅舅身上臭!”周小水兩個小手指擠著鼻子,一字一頓認真說著。
林珩:……
好吧,她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確實臭氣熏天的。
要怪也只能怪那糞桶吧!
不過他燻了一夜,好似已經習慣。
“大姐,奶和娘她們幹啥去了?”喝了一口粥,林蘅將碗放下問道。
林大丫折斷手上的柴火枝,詫異看過來。
弟弟改變的幅度有些大,怎麼連農事都不記得了。
去年稻田欠收,幸好家家戶戶多留個心眼都種了些麥子,才勉強撐過寒冬。
今年的雨水不錯。
大家自然會多育秧苗。
夏初,正是秧苗分種插秧的好時節,家家戶戶都忙著插秧去了。
周熊家是獵戶,田地少,且他還沒從山上回來,小水還等著報仇喝蛇湯,家裡還有弟弟和爺爺這兩個病號都需照看,母女兩個才沒有下田。
林大丫一邊整理柴禾打算抱進灶房去,一邊低聲道:“奶和娘他們去幫別人插秧去了。”
“哦!”林蘅回了一聲,對自己愚蠢的提問瞬間有些不好意思。
就算她從小再沒有接觸過農事。
大抵也明白一些道理。
因時令緣故,農忙時節家家戶戶都出動,今日集中幫忙插這幾家,明日集中那幾家。
不到七八日,一個村的秧苗才能順利插下去。
所以,哪怕平日再不得村人喜歡的村戶。
也會放下身段主動去幫人家插秧的。
幫了別人,就是幫了自己。
在靠天吃飯的時代,沒有誰敢不認真。
畢竟餓過肚子的滋味太難受了!
“也不知道爹賣了大蛇沒有?”林珩小小尷尬一下,忙轉移話題。
林大丫剛抱進去一摞柴火進去灶房,聽到弟弟自言自語,歪著頭沉思片刻,才回道:“估計要到下午。”
說完,她又補充道:“鎮上大約是不好賣的,要去縣城,你……姐夫就是這樣的。”
因著周熊是獵戶,一個月要去縣城賣一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