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知朗隨手將自己的長衫扔給林珩,根本來不及細說就帶著差役們朝他指的方向快速追去。
留下剛穿好衣服依然尷尬的林珩和莫名出現在此的趙婉兒。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何在這裡?”她神情已然恢復,言語中卻帶著冷漠道,“我是跟著他們來的。”
林珩眼底閃出不解。
卻聽到她語氣陡然又是一轉:“他們在做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現在,還只是個開始。”
對於林珩遲遲沒有來找自己。
趙婉兒一點都不著急。
因為,著急不著急的,她已經不在意了。
或許重生時她是急於復仇的,可是追查到現在,她竟然覺得有意思極了。
她記得很清楚,她死於大魏永興五十九年春。
可在她最後的記憶裡,有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那就是從永興五十八年春開始,北山縣不知怎麼的就被一種黑疫症籠罩。
這種疫症十分可怕,許多人睡一覺起來,胸口和後背就開始長黑點,黑點上還有白絲,像羊毛一般。
隨著黑點的面積擴大,人開始抽搐嘔血,最後七竅流血而亡。
而李老太爺,在永興五十八年夏染上疫症。
臨死之際,他看著院內喜歡的丫鬟小廝,頗為不捨,就將他們做成死後還能陪伴他的工具人。
反正,疫症來了所有人都要死,不是嗎。
還不如提前陪著他這個老頭子。
那疫症是如何緩解的,趙婉兒不知道,但現在她很確定,快了。
她查了吉祥賭坊數月的時間,雖只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也沒能親手為家人報仇。
可她心裡卻沒有太多遺憾。
因為,那場瘟疫跟吉祥賭坊背後的那幫人脫不了干係。
等瘟疫起了,所有人都要死!
她都死了,還在乎家人的報仇問題嗎。
她以一種滅世者的姿態盯著林珩,面色變得古怪而猙獰。
這個重生少年還天真的在讀書,妄圖以科舉出人頭地,當真可笑。
林珩只感覺心頭一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是可怕的事情?”
“什麼意思啊?”趙婉兒嘴角邪魅一笑,“等到時間你自會知曉嘍。”
她飄然而過,留下林珩心裡沒來由地緊張起來。
再看看自己露出的大腿,他現在是一點也不尷尬了,只覺毛骨悚然。
為什麼他總感覺這個少女怪怪的。
次日傍晚。
縣衙的大牢裡,陳縣令提審了幾個蒙臉漢子後,急衝衝押著人質,帶著剛寫下的卷錄去往府城,他有重大事件找知府大人彙報。
而林珩則回到書院正常讀書。
陳馳騁和徐昭在清醒後,也回來書院。
兩人很是疑惑,為何他們只是莫名其妙睡了一覺後,整個北山縣都風聲鶴唳起來。
去問林珩。
林珩收到縣令大人的警告也不敢透露太多細節。
畢竟他自己也雲裡霧裡的。
但一場突如其來的擄人事件,還是讓縣學裡的學子紛紛不安起來。
各班的夫子都加緊了學習進度的安排。
楊夫子生怕自己看中的學子又被兩個不學無術的少年拉走鬼混,先去找負責丙班的呂夫子吵了一架,又加重了對林珩課業的安排。
於是陳馳騁和徐昭兩人除了喜提清掃廁所的工作外,連背誦和抄寫任務都加了一倍。
幾個少年每日忙的手眼不停,根本顧忌不到外面的局勢變化。
盛京。
因為近日來抓到的人數減少。
穿蟒袍的男人很生氣。
而同樣生氣的,還有薛佑。
他發現,自己被那個大人物忽悠了,他要找的一直是個少女,為何那大人物遲遲找不到,他到底在做什麼?
他沒資格質問對方,卻還得為他幹活,心裡暗自生出許多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