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九月中旬。
在林珩這個卷王的刺激下,康夫子震驚於這個學生的聰敏,也愈發感受到了教學的吃力。
其實,他並不覺得自己算是一個好夫子。
在社學教學生時,他也只是按照以前他的夫子教導他那般給學生們傳道受業。
自從收了林珩和韓大剛這兩個學生後。
康夫子屢屢感受到了壓力。
沒錯,是壓力。
他這個吊車尾才考上秀才的夫子早就備受打擊了,因為很多題目,他都還沒來得及解釋一二,自己的學生就能舉一反三了。
連韓大剛也不例外。
在林珩的帶動下,他整個人就像一枚要鑽進梁木的釘子一般,一天到晚都在埋頭苦學。
康夫子教到現在,有些時候甚至是被兩個學生帶著複習起了往日的功課,這太讓他一個夫子汗顏了。
於是,這日他便對二人道,“我想你們已經發現了,我能教給你們的著實有限,以你們現在的能力,自學一段時間,便可參加縣學的考試,屆時我會為你們寫好推薦書信。”
韓大剛也有些意外,“夫子,您不想教我們……”
雖然康夫子的教學能力一般,但他真的感受到自己的學習進步非凡。
他實在不想離開這樣的環境。
康夫子朝二人擺手,尤其看了看林珩明亮的眼睛,尷尬開口:“不是我不想教你們,是……你們進步太快,有我在和沒我在,你們的學習都不受影響……”
能教出這樣優秀的學生,康夫子是欣慰的。
但他卻不敢居功。
因為,這可不是他的功勞。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是天生的。
林珩這孩子,正兒八經讀書,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少年人如此意氣風發有這麼大的改變,這太讓康夫子震撼了。
深夜裡,他常自問,難道他就該甘心嗎?
平復了下略顯激動的心情,他道:“我相信你們,到時說不定咱們還有機會探討學問。”
林珩詫異地看他,“夫子這是打算重新科考?”
康夫子再次震驚於學生的反應速度,面帶窘迫:“有你們兩個優秀的學生在前,我這個做夫子的哪好意思日日蹉跎光陰。”
他好似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考不考的上,我總要試試,明年的秋闈我不想再錯過了。”
韓大剛這才明白過來,他立刻朝夫子鄭重行禮:“預祝夫子得償所願。”
康夫子微微點頭。
只就兩個學生各自薄弱的環節單獨提點了幾句。
送給韓大剛一本手抄的《論語》註釋。
林珩的話,康夫子送給他一本《摩詰詩集》,還有一本抄寫的歷代名家詩集匯總,讓他多背背,找找感覺。
兩個學生就像失去老母親庇佑的幼崽一般,心事重重收拾起了行李捲起了鋪蓋。
韓大剛走前頗有些捨不得地問:“大珩,你平時忙不忙,我……我能去找你請教學問嗎?”
“自然可以。”
林珩笑道:“歡迎韓學兄,到時候,我們還能比背書、比默寫、比作詩,比策論……”
“停停……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韓大剛滿眼驚恐,他這幾個月深受林珩的折磨,再也不想有一個厲害的人物壓在自己前頭了。
他想過幾日鬆快日子。
“逗你的。”林珩哈哈笑了下,回想起這幾個月的學習經歷,就算他有空間的輔助,也曾有過多次崩潰的體會。
畢竟無論怎樣,學問不是他進去空間就會自動進入他的腦子。
所有的書目,都是他一點點學下來的。
掌握了知識固然開心,可同樣也有很多攔路虎在中間折磨他的耐性。
也是在這個過程,他才發現韓大剛竟然從未放棄,這樣的同窗,怎麼不讓人佩服呢?
便道,“大剛,謝謝你,真的,若是沒有你在一旁,我其實很難堅持下去。”
看著林珩鄭重的眼神,韓大剛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你小子就不能不說這些嗎?你是非得讓我也跟你說謝謝的話是吧。”
兩個少年就這麼嘻嘻哈哈笑著,你拍我一下,我拍你一下,做好了道別。
林珩剛到家。
就見院子外圍了幾個婦人。
“喲,秀才老爺回來了?”張大嘴笑意盈盈地跟他打招呼,“大珩呀,我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