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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鬼使神差的睡了個晚午覺,醒來的時候,人清醒了很多。
時間已經六點鐘了,她越來越能睡了。
下樓的時候,黃姨已經在忙晚餐了。
她悄摸摸的去院子裡盪鞦韆了,怕她看見了,又要嘮她幾句。
雖然都是關心的話,但也蠻尷尬的。
風聲靜謐,正值夏日傍晚,院裡子的槐樹上伏著的知了聲聲。
心裡一陣安心。
16歲,失去父親的同時失去了一大部分的她。
她知道祁桉的好意,但她覺得,他可以值得更好。
至少是門當戶對。
可以是任何人,但唯獨不能是她。
她好像病了。
每隔一陣子,就會莫名其妙的感覺好累,對所有人際關係都討厭無比,只是不停地想逃想避開,不想再堅持,也不想再繼續都覺得沒意思極了。
總是這樣,持續性的想愛,覺得充滿希望,間接性的想放棄覺得一切都不必要再繼續。
到飯點了,季思瑤一下樓,就看到院子裡的人。
兩天沒見了,還有點想念。
房間裡的特產都是她喜歡吃的,還得是她姐,相比之下季思禮帶的文創。
直接吊打。
小姑娘衝外面探頭,“姐,吃飯啦!”
“嗯來了。”
吃完槐枝就上樓去了,收拾著這兩天的衣服出來洗。
順便把澡也洗了。
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
好幾個小時都沒有看手機,槐枝這會兒拿起手機來看的時候,微信就接連不斷地彈出了好幾條資訊。
槐枝看著那個頭像,明顯是愣了下。
她溫吞地點了進和祁桉的聊天介面,從上到下看了一遍他發來的資訊。
【下樓,老位置。】
【不想見我?】
【能不能理理我。】
腦瓜子轟隆一聲,拿著手機跑去陽臺看。
少年穿著白紫色短袖校服,露出冷白色的手臂線條,頭頂頂著一層光暈,半張臉匿在黑暗中。
槐枝連忙回了一句。
“等很久了嘛?”
祁桉回得很快,看著樓上的某處,直接甩了一條語音。
“沒有等很久,就是海龜都會走路了。”
他的嗓音低沉,透過話筒傳過來還多了幾分磁性。
“撲哧。”
看著樓下的某處。
套了個衣服,匆匆忙忙下去找他了。
槐枝下去的時候,在路口站住不動了,有點後知後覺,明明她還在鬧彆扭。
怎麼他一喊就下來了。
還真是沒出息啊!
祁桉看著定住的小姑娘,邁出步子很大,生怕下一秒人就跑走了。
槐枝被他手掌冰涼的觸感驚了下,夜晚漸涼,他還穿著短袖。
不冷才怪。
“你冷嗎?”
他彎下腰和小姑娘平視,她眼裡的情緒全然沒有了。
心裡繃著的弦就這樣折斷了。
他還想,小姑娘會需要他……。
“不冷。”
槐枝淡淡看他一眼,低嘆了聲,“問吧,有什麼想問的僅限一個問題。”
他眼裡的情緒,在他靠近的時候,就察覺到了。
祁桉滯住了一秒,張了張嘴,“怎麼才能讓你開心。”
“你說什麼?”
“怎麼才能讓你開心。”
她終於肯定了,他說的就是這句話。
小姑娘勾唇無聲笑了笑,“為什麼覺得我不開心。”
“因為我看到了你眼裡的荒蕪。”
她壓抑著心底的聲音,此刻終於明白。
人總是喜歡逃避痛苦和享受快樂,在想不通的時候在乎的就不是正確答案。
與他對視的瞬間,輕輕一笑,“抱抱我。”
下一秒,他擁緊了槐枝。
他不知道的是,擁抱是痛苦的麻醉劑。
他抱得緊,差點就喘不上來氣了,“好…,好了。”
祁桉不捨的放開,這個機會可真難得啊。
槐枝抽回思緒,“你來幹嘛的?”
“伸手出來。”
她乖乖伸出右手。
祁桉喉結滾動了兩下,笑著去牽她另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