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景辭君(2 / 6)

的皮。面板因為長久不見陽光而顯露出一種病態的蒼白,那抹白幾乎和她身上同樣雪白的被褥融合在了一起。

可即使是這樣,依舊能隱約從她臉上窺見一抹還未徹底流逝的美麗。

這讓人不難看出,她曾經應是個美人。

景辭楹望了她片刻,剛才臉上擠出笑容還是沒維持住,很快便落了下去。

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景辭楹熟練地端起一旁的臉盆打了熱水,擰了熱毛巾幫她擦臉擦手,然後和劉阿姨一起給她按摩翻身。

“小楹,最近工作是不是忙啊?”劉阿姨是個十分熱情的中年女人,她知道植物人的家屬有多艱難,因此每次景辭楹過來時她都會想辦法活躍氣氛。

“還好。”景辭楹回道。

但劉阿姨自然不信,“還好什麼呀,你看你的黑眼圈。”

劉阿姨做了這麼多年的護工,看慣了醫院裡的疾病災禍,生離死別,因此對於健康問題十分看重。

雖然她不知道景辭楹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但也知道靠他一個人維持這龐大的治療費用有多不易,肯定都是拿命在拼,因此每次來都忍不住叨叨他兩句。

“你們就是仗著自己現在年輕,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知道了,身體上的各種毛病都出來了,你可千萬別不當回事兒,一定要少吃外賣,少熬夜……”

景辭楹對於這些唸叨並不厭煩,畢竟自從父母離世,姐姐又出了事後,除了劉阿姨,也沒人會和自己說這些話了。

因此無論劉阿姨怎麼說,他都認真應下,表示認同。

劉阿姨說得高興,最後忍不住誇讚道:“你倒是不煩我,我們家那臭孩子,每次還沒說兩句就開始煩了。”

“不煩。”景辭楹笑了笑,“我挺愛聽您說這些的。”

“你不煩就行,其實阿姨也沒壞心,就是看著你們姐弟倆心疼,你姐姐已經成這樣了,你要是再不愛惜身體出點什麼事兒,那君君可怎麼辦呀?”

君君。

這個稱呼讓景辭楹不由一怔,愣了片刻,才有些恍惚地看向了床上躺著的人。

是的,君君,她叫景辭君。

從前爸爸媽媽也喜歡叫她君君。

姐弟似乎是天生的冤家,兩人一向氣場不合,幾乎是從小打到大。

景辭楹小時候打不過她,又不肯落下風,於是總在口頭上佔她便宜,跟爸媽一樣,君君,君君地叫她。

姐姐每次都很生氣,追著他打。

景辭楹嚇得每次都往爺爺奶奶身後躲,但兩個老人從不護著他,甚至還抓著他的胳膊不讓他跑,特意讓姐姐追上他。

然後一邊看姐姐擰他耳朵一邊笑著說他,“誰讓你沒大沒小的,快,叫姐姐,叫姐姐她就不擰你耳朵了。”

但景辭楹從小就倔,越被打越堅.挺,耳朵都被擰紅了還要梗著脖子叫她君君。

任由姐姐使出十八般武藝也不肯認輸。

後來姐姐也服了,乾脆任由他這麼沒大沒小地叫她。

他們就這麼在一聲聲“君君”中長大。

景辭楹的家庭並不算富有,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他們姐弟倆從小几乎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但他們得到的愛並沒有缺失,爸媽幾乎每天都會打電話回來,每年再忙也會在他們姐弟倆的生日那天請好假,然後趕回來給他們過生日。

那時的景辭楹生活幸福,成績優異,生活中最大的波瀾不過是和姐姐頂嘴打鬧。

因此那時的他怎麼也想不到不幸會如此突然地降臨。

那是他即將十五歲生日的一天,父母為了他即將到來的生日,也為了姐姐即將到來的高考,特意請了一個小長假回來看他們。

但沒想到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竟然就此天人永別。

雖然在網路媒體如此發達的今天,每天都能看到各種各樣的災禍發生,但因為隔著網路,總覺得那其實是離我們很遙遠的一件事情。

因此我們從不覺得自己或者自己的親人會成為那些事件的主人公。

直到災難真的降臨,才會明白那是怎樣的一種天崩地裂。

這個訊息傳回來時沒有人相信。

景辭楹只覺得荒謬,滿腦子都是怎麼可能,因此直到他親眼看到了父母的屍體,又看著他們變成骨灰盒裡的兩捧骨灰,才終於徹底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他們。

那是很混沌的一段日子。

白髮人送黑髮人直接擊垮了兩位老人的精神,奶奶受不住打擊,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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