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的小房子在地鐵口,一室一廳全部打通,裡面空曠的很,僅一張床墊,一個多層衣架,一個小型冰箱、一個小提琴包,剩下的就是樂譜、書籍、以及一面超大的鏡子。
鏡子四周燈帶是暖黃色的,鏡面乾淨明亮,剛剛還有些寂寥,看到門咔噠開啟,房間裡走進兩個女人,鏡子瞬間開心起來。
嚴子怡從沒見過這麼小卻空曠的房子。
“你平時坐哪裡?”嚴子怡環視一週,凳子、椅子甚至蒲團都沒有一個。
“這裡。”何歡指指地面。
嚴子怡才注意到腳下的橡木地板,地板十分光滑,應該是不久前剛打過蠟,表面閃著微亮。跟床墊和其他傢俱一樣,一看就是品質上乘的高檔貨。
“還挺愛乾淨。”嚴子怡一屁股坐在鏡子前的地板上。
何歡從小冰箱裡拿出幾瓶酒。“有熱的有冰的,喝哪一種?”
“都要。”嚴子怡放下自己的包。順手拉開羽絨服拉鍊。
嚴子怡今天穿了小黑裙,配高筒皮靴。頸子上掛了一串彩色寶石項鍊。
何歡目光從嚴子怡的腿上滑過,應該剛做過脫毛,光滑的很。
她把酒倒進小廚房鍋子加熱,順手放了一根肉桂。另一瓶倒進醒酒器,冰塊早已加進杯子裡。
回身拿起空調遙控器,把室溫調高2度。
嚴子怡被人伺候慣了,心安理得地坐在鏡子前,給自己補妝,剛剛唇釉被弄花了,她要保持完美狀態。
鏡子裡的女人五官偏硬,談不上多漂亮,但是透著一股驕傲、乾脆的勁兒。像用朝天椒醃過的蘿蔔條,辣、脆、香。
“先喝杯熱的。”何歡端來兩杯煮過的紅酒。肉桂伴著發酵過的葡萄酒在空氣中瀰漫開來,摻雜著兩個女人的香水味道,小屋裡一時馨香撲鼻。
鏡子都要饞的流口水了。
“好喝,除了肉桂你還加了什麼?”嚴子怡邊喝酒邊問。
“沒了,我這裡的廚房十天半個月也用不了一次。肉桂還是葡萄酒商贈送的。”
何歡淺淺啜著酒說。
“你家裡有兄弟姐妹嗎?自己住不寂寞?”何歡一直跟父母親住在大hoe裡,廚房阿姨、司機師傅、父親的幾個秘書,家裡天天人來人往,她熱鬧慣了。
“有個哥哥,他早就自己住了。我們只有過節才回父母家。你還跟父母住?”何歡語氣中露出擋不住的驚訝。
“習慣了。不然呢?”嚴子怡從小錦衣玉食,從沒想過離開溫室。
“你是拉琴的?會拉什麼曲子?”嚴子怡換了個話題。
“大部分都會,只是有些拉的好,有些不好。想聽嗎?”何歡把酒一飲而盡,站了起來。
何歡今天穿了一身橘色真絲連衣裙,前胸開到肚臍眼,中間是透明的綴滿了碎鑽的薄紗。
連衣裙長到腳踝,包裹著何歡,發出綢緞淡雅柔亮的光。
“你最拿手的是哪一首?”嚴子怡喜歡何歡的衣服,禁不住多看了一眼。
何歡最拿手的當然是《少女的祈禱》,當年她為了給郝子銘準備生日驚喜,一天不間斷的練習了半年。
“我是個蹩腳的小提琴手。酒沒了,我去倒。”何歡捏起空酒杯,走進廚房,心裡不斷地提醒自己:郝子銘如今只是一個名字罷了。
“再來一杯”兩個女人一高一低,何歡站著,嚴子怡坐著。熱紅酒度數高,何歡喝完一杯,開啟琴盒,拿出了小提琴。
“《纏綿往事》聽嗎?”何歡自顧自調絃,沉步站直,擺好姿勢。
嚴子怡從挎包裡找出僅有的一枚硬幣放在琴盒裡。做了個請的姿勢。
鏡子裡,橘黃色裙子的女人閉著眼,悠遠、帶著傷感的曲子從她弓弦下緩緩流出。那憂傷似乎感染了地板上喝酒的黑衣女人。
女人一仰脖子,再次空了酒杯。她拿起床墊前放著的煙盒,抽出一根細長香菸,自顧自點燃。
一曲完畢,嚴子怡把煙遞給何歡,何歡就著嚴子怡的手叼起菸捲。
“怎麼樣?”何歡吐了個菸圈,問道。
“有點傷感。”嚴子怡不喜歡傷感。
“來點冰酒?”何歡走向廚房。
“你教我拉琴吧。”一杯冰酒下肚,嚴子怡放下酒杯突然說。她臉上紅撲撲的,有了幾分醉意。
嚴子怡不由分說,拉起何歡,拿過她的小提琴。
嚴子怡站在鏡子前,何歡站在她身後把她的胳膊抬起,放好琴。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