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歸的話,讓江北辰心裡緊了緊。
可是即便如此又能怎樣?
江北辰在心裡告訴自己,沒關係,只要自己記得就好。
她不記得,便是成全了,今生的江北辰與邱子歸。
他眼眸含笑,細細看眼眸中皆是柔情。
她終究還是她,與那一世一樣的通透,聰明。
子歸被他這樣滿是柔情的眼神看的不好意思,撇開眼:“顧長安發誓來生再也不要遇到北冥玹了。北冥玹是不是很傷心。”
他仔細的想,痛嗎?或許吧,早記不清楚了。
“那時候他對蒼天起誓,來生,換個名字再愛她。並且北冥江山,所有帝王一生唯有一個妻子,若有違背,天塌地陷,萬劫不復!”
“這,這就是北冥江山完結的原因,北冥江山最後一個帝王休了自己的結髮妻子,然後就……”子歸意外。
“或許吧。”江北辰清楚的記得,自己是如何親手毀掉這一切的。
當初休掉的那個女子,是幾百年中,模樣最像長安的女子。
期初,他一度以為那個女子就是自己要等的長安,後來才發現,她並非是自己要找的人。
再後來,那女子被休,一條白綾將自己結束在,長安與自己的畫像前……
子歸抬眼,之間江北辰眉心緊蹙,那裡硃砂紅的胎記,擰的有些變了形。
“一個,生在三妻四妾年代的帝王,為了他的妻子也算是煞費苦心吧。只是這份苦心,未免有些太過了。不知道,這位北冥玹,是愛到放不下她的妻子,還是覺得心裡有愧。”
江北辰一愣,想了想,很是認真,眼眸中似乎星星點點略有閃爍:“有愛,也有愧。”
子歸仔細觀察著江北辰,突然覺得這個人,很簡單,他的人生履歷一幕瞭然。
但……又覺得,很複雜,似乎他經歷過很多,多到,對所有的事情都不敢興趣,甚至是麻木。
如同,醫院裡的醫生,不是沒有同情心,而是見慣了生死,早已經痛到麻木。
“我讓你很好奇?”江北辰輕笑,向子歸問道。
“不能說,一點也沒有。”子歸站起身來,走到鞦韆架前,輕輕推動著,空無一人的鞦韆架:“目前來說,最好奇的就是那剛才的那句有愛,也有愧這話說的,你似乎就是北冥玹肚子裡的蛔蟲,他的想法你都知道一般。”
“你想多了。”江北辰無奈一笑,其實他就是他。
本來就是一個人,活了這麼久,都只是為了找到她,只是這能說嗎?
不能。
“我們江家一脈,傳承於北冥一族。家族宗譜內有記載。”
“哦。”
哦?這是什麼回答。
“我以為你會感興趣。”
子歸唇角揚起,直視著江北辰,調皮一笑,眼眸深處卻是,淡漠與疏遠。
那是一種警惕,更是一種自我保護。
“北辰先生,你到是說說我為什麼要感興趣。”
他如何不明白她呢?
看來需要走進她的心裡,成為那個讓她可以放心,安心的人,還有有些距離的。
“抱歉。”
額……子歸表示,這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嗎?
江北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好。”子歸答應,只是臨走,她卻捨不得面前的鞦韆架。
這是一下子湧上來的感覺,特別的強烈。
只是子歸併不知道,她不捨的何止是這面前的鞦韆架,而是眼前的這整個院子。
他走在前,默默琢磨著她的喜怒哀樂。
她眼眸低垂跟在他的身後,掩飾著種種情緒,想著如何與他拉開距離。
……
冬日的夜,總是離開的比較晚。
已經是早上六點多了,此時窗外才剛剛破曉。
陽臺,那個所謂的書房位置。
裡面沒有人,江北辰沒有在。
周圍的一切都很安靜,安靜到,似乎只有自己一個人存在。
換了地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竟然會睡的這樣踏實。
讓子歸意外的還有一種沒有道理的歸屬感。
似乎這裡就是家。
這樣的感覺一出現,子歸立刻搖搖頭,唇畔帶著一抹自嘲。
她對這裡敬畏,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