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脊背。瞿心燈心想。她曾經聽襄老師說過,婦人生育,邊上動用全身的氣血來養育這個胎兒,一胎生下來,勢必會元氣大傷,若是好好將養,還有恢復的希望,只是再如何溫養都回不到最初的模樣。瞿心燈沒見過婦人生育,先前也是不相信的。
如今盡信了。
瞿心燈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只比她大三四歲的女子。
這個女人的背單薄得可怕,頭髮稀疏,幾乎不能承載起頭上誇張華貴的發冠。金線織造的錦緞披在她身上空蕩蕩的,從瞿心燈的角度可以看見她脖梗上青色的血脈。
恨意,瞿心燈感受到了一陣強烈的異樣情緒。
瞿心燈看著這一室人形容各異,低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眼睛瞥見明翎一直在邊上動來動去,找茬似的踹了她一腳。
正襟危坐壓根就沒動的明翎:?
“陛下——”
眾人一時都往門口望去,進來的是游龍衛統領張震。
“刺客找到了?”肅帝輕輕抬手,免去了他的禮節。
坐在地上的惠妃彷彿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眼前一亮,目光直直看著張震,眼神中滿是期待。
然而張震身後除了幾個游龍衛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沒有任何一個可疑之人。
“啟稟陛下——刺客未在長春宮中找到——”
“廢物——”
一隻琉璃盞從高位被重重摔了下來,天子一怒,廳中跪了一低,張震這才開口:“刺客雖未在長春宮內找到,但是屬下在倚鳳居外發現一太監行跡可疑,到來問詢,現已在審訊,他指尖夾□□物太醫已經驗過,正是致使小皇子昏迷的一類。”
瞿心燈看見惠妃一愣,隨即這個女人笑了一下。
“哪裡?在哪裡找到的?”
“回娘娘,在倚居外……”張震話還沒說完,便聽見太后發話,道:“哦?在倚鳳居外鬼鬼祟祟?是哪個宮裡的人,帶上來瞧瞧。”
說話間,兩個游龍衛便押著個頭發糟亂的太監上來,一人揪著他糟亂的頭髮迫使他抬起頭來。
這是一張還算周正的面孔,臉上寫滿了驚慌,另一人踹了他一腳。
“說!剛剛鬼鬼是什麼在外面做什麼?你身上這麼會有這種毒藥?給九皇子下毒的是不是你?”
“陛下,奴才,奴才冤枉啊!奴才是被冤枉的,就是給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給皇子下毒啊……”
這小太監說話哆哆嗦嗦的,肅帝皺了皺眉頭,不悅道:“這是那個宮裡的奴才?”
侍衛揪著他的頭髮使得他的臉不得不被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之下,幾個妃嬪都皺著眉頭移開了目光,只有一日,坐在太后下首的一位衣衫華貴,腹部隆起,身形有些臃腫的美婦人瞬間有些慌了神。
“這不是柳嬪宮裡頭的唐小善嗎?”上首的秦貴妃笑吟吟地開口,瞥了一眼座下的德妃,不鹹不淡開口道,“柳嬪身邊伺候的人,不在柳嬪身邊跟著,跑到倚鳳居外頭去做什麼?”
眾人的目光瞬間聚集在柳鏡憐身上,後者瞬間一時間慌了神,當即便跪下為自己辯白。德妃眉頭一皺,忽而想起來,她今日竟是見過這個小太監的。
“陛下,這唐小善雖是嬪妾宮裡的人,但嬪妾絕對沒有指使他給九皇子下毒啊,嬪妾如今也會有身孕,就是這腹中的孩子積福,也斷然幹不出這樣喪盡良心的事情啊,更何況這是陛下的孩子,嬪妾豈敢戕害黃嗣?!陛下,嬪妾是別冤枉的,還請陛下明察啊!!!”
她話剛剛說完,眼淚便如雨水一般落了下來,瞿心燈聽到這個熟悉的姓氏,有瞥見她華美宮裝下的孕肚,心下便了然了這個人是誰。
已經有孕七個月的柳嬪,據說肚子裡頭是個男孩,她出身柳氏,說起來還是柳淮沾親帶故的姐姐。柳家歸屬太后一黨,平川事發之前她便懷有身孕,後來柳淮押解回京,柳家為了攀附太后,特地翻出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昭告天下柳淮此人已然被逐出族譜。
大殿的中央跪著兩個女人,一個是形容枯槁的惠妃,一個是梨花帶雨的柳嬪,兩個女人都是常年在太后娘娘身邊侍奉的,一時竟同跪在這裡。
太后這宮中不安寧啊。
再往上看過去,瞿心燈不漏掉眾人神色任何一絲變化,最終目光落在秦貴妃身邊立侍的一名女子身上。
“那是……”
瞿心燈扭頭瞧瞧問蕭代容,後者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笑了笑,介紹道:“那是我的二皇姐。”
蕭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