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紘此前一直都是猜測,猜測太子認識陳策,猜測弘治皇帝認識陳策。
可實打實的看到皇太子和陳策和睦相處稱兄道弟的樣子,一時間還是震驚了。
他一瞬間想了很多。
太子殿下最近的改變有目共睹,太子那些驚世駭俗的建議令人拍案叫絕,秦紘懷疑過是出自東宮老師的手筆,後面也和內閣三閣老一同懷疑過是弘治皇帝的手筆。
畢竟弘治皇帝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以後要克繼大統,此前太子頑劣有目共睹,弘治皇帝提前給兒子鋪路,讓百官信服太子,所以很多政策理論明明才會說是皇太子所建議,目的就是為了抬高自己兒子在百官中的威望。
可現在……他所有的懷疑都被推翻。
教太子的或許不是東宮教諭,不是弘治皇帝,而是眼前這個少年小郎君。
如果真是這樣……嘶!
秦尚書暗自倒吸涼氣,針對開中和鹽引濫觴的做局手段,該不會也出自這個平平無奇的少年郎手筆吧?
解決開中疲敝,處理堆積數十年鹽引氾濫陳積,哪一個不是令人頭疼的陳年舊賬?戶部都解決不了的事,竟被眼前這不起眼小郎君輕描淡寫的給解決了?
這話說出來誰能信?誰敢相信坐在這處小院的少年,在暗中決策引導甚至做局天下所有人?
秦尚書怎能不倒吸涼氣?他實在太震驚了。
秦尚書趕緊收攏心思,忙不迭要對朱厚照行禮,君臣有別,他不能失了規矩。
朱厚照還在發呆,這老東西咋來了?完了,我該怎麼辦?要不要躲起來?
劉瑾一拳就捶到秦紘的頭上,啪的一下,把秦紘都打蒙了,旋即他惱羞成怒的指著劉瑾:“賤奴!”
劉瑾對朱厚照眨眼,朱厚照這才反應過來。
雖然他和小老弟心照不宣的都知曉彼此身份,但朱厚照不能捅破這層窗戶紙啊。
他趕緊走到秦紘面前,一巴掌又扇到了秦紘頭上,壓根不給秦紘說話的機會。
一介尚書實權官,居然被皇太子和太監先後侮辱,這誰能頂得住?
你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這麼侮辱臣僚啊?老夫是大明的官,不是你朱家的豬狗奴僕!
秦紘剛要發火,朱厚照趕緊道:“你就是那戶部的官啊?”
“小老弟!是不是這傢伙召伱去戶部的?朱某這個錦衣衛大官幫你收拾他!”
陳策搖頭道:“不是他,額,我先去煮點茶水。”
給他們一點時間好好竄通,陳策也不想現在就和朱厚照捅破窗戶紙。
等陳策離去,朱厚照長舒一口氣,這才對秦紘道:“呵呵,秦大人,不好意思了,剛才有人在,要麼本宮給你磕一個?你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你知道本宮微服出巡很危險的,不能讓外人知道本宮的身份,不然會被人利用。”
皇太子都說的這麼低三下四了,秦紘縱有一肚子氣也不敢多說。
劉瑾更是噗通跪了下去給秦紘磕頭:“老大人,老奴給你磕頭了,剛才情況緊急。”
你!
秦紘被氣的鬍子亂顫,伸手不打笑臉人,不敢收拾皇太子還不敢收拾你這個太監?
可人家劉瑾已經做到這地步了,秦紘再計較,就顯得小家子氣了。
但……老夫就這麼白白捱了兩巴掌?
“哼!算了,起來吧!”
“太子所言非虛,剛才是老夫莽撞了,差點耽誤太子的大事。”
“太子殿下,聽你的意思,他還不知您身份?”
朱厚照點頭:“嗯。”
“原來如此。”秦紘點點頭,拱手道:“殿下機智,居安思危,微臣佩服萬分。”
陳策端著茶水走了出來,招呼道:“來喝茶。”
朱厚照笑呵呵的走了過去,對秦紘道:“秦大人您坐。”
秦紘趕緊道:“太……小朱大人你請。”
陳策靜靜的看著兩人飆戲,等兩人謙讓一番落座後,陳策才拱手對秦紘道:“這位大人,草民知罪,年前若有失禮得罪於您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秦紘擺手道:“戶部的人召你,不是老夫的意思,劉主事此人做事莽撞,並不能代表整個戶部,老夫已下放他去課稅司學習。”
既然不是眼前這名老大人,那劉主事背後的人大機率就是焦芳了。
陳策瞭然,旋即道:“那不知大人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秦紘看了眼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