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相授受本來就是大忌,何況拿回來的還是這麼一個東西,林語棠覺得害怕又刺激,心臟幾乎罷工。
把聖旨藏好了之後,她緩了兩天也沒有緩過來,不過關於她不孝的傳言卻逐漸減少了,
因為她的父親在御史彈劾她這個未來靖王妃在家中不孝順的時候,被叫進宮中陳訴。
“臣的長女自小乖巧懂事,雖有和離之事,也是顧家毀信在先,
臣女並沒有絲毫對不起顧家,她在顧家孝順尊長,御下寬嚴並濟,無絲毫錯處。”
“歸家之後,臣擔心她為此鬱結於心,因此買了隔壁院子,打通了兩個院子中間的路,讓她住的自在一些。”
“臣之長女幼年失去生母,這些年是臣疏忽,因此想要做些補償,並非別院而居。”
“至於不悌弟妹,更是無稽之談。”
林邑說到這個的時候很是?慷慨陳詞,並且拉了七皇子的未來岳父作為同盟,
“此事禮部尚書大人最為清楚,還請皇上明查。”
禮部尚書無辜躺槍,不過這件事確實也是有起因的,並且已經稟過皇帝了,也就不怕再當著滿朝文武繼續說一次了。
於是出列說道,“陛下容稟,非是林大小姐不悌家中妹妹,實在是其家中妹妹藐視王法,
在聖旨下達之後,竟公然說微臣唸錯了字,臣任禮部尚書五年有餘,日日兢兢業業,林二小姐如此抨擊。”
“微臣自然不能姑息,因此命人杖責三十,以儆效尤,”
“聖旨當前,林大小姐未敢出言求情,也是事出有因,微臣並不覺得林大小姐不悌,請陛下明查。”
禮部尚書也知道這個林家不配為靖王府的姻親,可是聖旨都已經下了,現在說什麼都不行了。
靖王爺權勢滔天,還不如別得罪這位王爺,給他王妃一個面子,結個善緣。
畢竟外面雖然吵翻了天,說是林大小姐不配為靖王妃,可是靖王本人,
對此卻從來沒有說過一個不字,一副聽從皇命安排的架勢。
加上那天宣旨時候太監的那番舉動,很難不讓人多想。
因此禮部尚書並不願意輕易得罪林家,一切都是實話實說,至於說了之後,
那位林家二小姐會怎麼樣,那就跟他沒有關係了。
反正跟未來靖王妃也不是一個娘生的。
皇帝對於林語棠到底有沒有資格當靖王妃並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他這個外甥必須要成親了,既然他非這個女人不可,那麼別的原因都不重要。
在外甥跟臣子之間,皇帝選擇了外甥,責罰了那些彈劾的臣子,同時也讓林邑回家好好的教導家裡的二女兒。
質疑聖旨?
不就是質疑他這個皇帝?
為了外甥他不會重罰林家,可是林邑要是不給他一個好的交代,他這個皇帝自然也是不會樂意的。
林邑如同被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的回去,眼看著家裡的大夫來來往往的,還有程氏嗚咽的哭聲,那是因為她大女兒昏睡的原因。
林邑覺得格外的晦氣,想到今日在朝堂之上受到的斥責,都是因為這個二女兒引起來的,要不是她口不擇言,他今日也不會如此心驚膽戰。
想不到一向懦弱,且已經和離過一次的大女兒反而為家裡的增光了,反而這個他疼愛了這麼多年的二女兒,險些害的家裡萬劫不復。
想到這個,林邑的眼神就冷了下來,他這輩子想的就是讓林家興盛起來,他做到這個位置並不容易,要是因為一個女兒就讓他這輩子的心血白費了……
林邑狠了狠心,得罪天家的罪過不是隨意就能夠抵消的,
何況這裡面又牽扯著禮部尚書,要是隨時被人盯著,哪怕家裡出一個王妃,日子也未必會好過。
林邑眸色沉了沉,招來管家吩咐了兩句,管家吃驚的看著他,
“老爺……”
林邑眼神凌厲的看著他,“按照我說的去做,不許洩露一個字出去。”
管家自然是明白的,心驚膽戰的低頭應是,
“奴才知道了。”
這件事就這麼在朝堂之上消弭了下去,大臣們受了責罰,自然也會回去提醒妻女,
以後不要在外面談論林大小姐,以免被天家惦記,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林家長女馬上就是當朝最有權利的一位王爺的王妃,林家次女卻在當天被杖責,這樣的訊息確實也足夠讓人知道輕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