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不過,此時也不是糾結稱呼的時候。
夜蛾離開座位來到夏油傑面前,上上下下的看著他,夏油傑並不覺得自己的傷有什麼大不了。
他說:“沒事的,不是致命傷,死不了的。”
夏油傑雖是這樣說,夜蛾卻仍舊不放心,招呼他道:“走,我帶你去給硝子看一下。”
夏油傑並沒有動,他面無表情,眼神空洞,雙眉低低的壓著那雙狹長的丹鳳眼,這種低氣壓壓的夜蛾很不舒服。
“夏油,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究竟發生了什麼?”
今天的夏油傑太反常了,並且,在夜蛾看來,當今咒術界能將夏油傑傷成這樣的人實屬罕見,這不得不令他感到擔心。
夏油傑沒有回答夜蛾的問題,而是說:“今天的會,就由我替老師去開吧。”
不是用詢問的語氣來說這件事,而是不容拒絕的告知。
夏油傑在過去從來沒有主動要求過要跟總監會的高層開會,即便高層曾經說過要見見他,夏油傑也禮貌地拒絕了,理由是他不擅長跟高層說話,並且作為外聘教師也沒有理由去見那些高層。
過去的他明明不願意主動跟高層接觸,現在這是怎麼啦?
“夏油,你到底……”
“由我去開今天的會。”
“……”眉頭皺起來,夜蛾望著夏油傑帶血的嚴肅又堅定的面龐,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晚飯已經沒有去吃的心情,在這間辦公室裡,夜蛾和夏油傑相隔很遠的坐在那套待客用的古典組合沙發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管夜蛾問什麼,夏油傑都像個啞巴似的不說話。
年輕人雙手交握撐在膝蓋上,那張俊朗的臉半低著掩在燈光照不到的陰影之中。
他似乎是在想事情,又似乎只是單純的在發呆,他似乎遮蔽了一切外界的干擾,完全的沉浸在了自我世界中。
夏油傑,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越是什麼都問不出,夜蛾就越是覺得不安。
他以上廁所的藉口來到外面的走廊上,在遠離自己辦公室的走廊盡頭,夜蛾撥打了五條悟的電話。
他覺得夏油傑目前這種魂不守舍的狀態,至少要通知給五條悟才行,他覺得不安,總覺得不告訴五條悟的話,很可能會出他們所有人都無法負責的大事。
然而,夜蛾連續撥打了三次,對方都沒接。
“為什麼偏偏是在這種時候不接,悟到底在做什麼?”
就在夜蛾煩躁的收起手機轉身要回辦公室的時候,在那束從門裡面照出來的燈光裡,夏油傑殭屍一般的走了出來。
“夏油你怎麼……”
“到時間了吧?”
夜蛾抬手看看腕上的手錶,短嘆一口氣,他沉默的點頭。
而後,他說:“你跟我來。”
夜蛾跟夏油傑說你跟我來,夏油傑卻沒有讓夜蛾帶他去。
“校長去吃晚飯吧,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可是……”
夏油傑沒有再理會夜蛾,徑直擦著他的肩膀走過去,根本不給夜蛾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十一年前,當他還是高專學生的時候,也曾數次進去過那間密室。
那時候,五條悟有任務在外面,他會接到一些高層直接命令的重大機密任務,只是跟後來的五條悟比起來,高層們從來沒有給過他多少壓力。
可能是自己不夠資格讓他們施壓,不夠強變相的成為了逃掉壓力的手段,也是很有意思了。
走出去一段距離,在樓梯轉角處,夏油傑忽然停住了腳步,他逆著光回過頭來,對夜蛾說:“不要跟過來哦,不要。”
說完這話,夏油傑就那樣一步一步,步伐略顯沉重的下樓去。
在樓下,他仰頭看著總監會密室的那棟樓,在遲疑了幾秒鐘後,不再有絲毫的猶豫,快步走了進去。
事情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或許不太符合五條悟的理想主義,但是這一次,在同樣發生了那些事後,夏油傑想的也跟自己以前的所想的一樣。
如果他們是路障,那就清除,如果他們是荊棘,那就放把火燒掉,就跟他想肅清猴子構建一個只有術師的世界時想要走捷徑一樣。
這件事,過去是五條悟在做,重生後,自己已經站到了五條悟的身邊,那麼,他就應該替五條悟做點什麼。
他的神子只需要乾乾淨淨的站在那裡就好,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