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便宜的外甥女又派人來了。
剛開啟院門,從馬車上下來的三個女子,讓江氏有些意外,這回是正主來了。
江氏臉上露出僵硬的笑容,不自然的道“顧姑娘來了,家裡簡陋快請進。”
江氏真的不知道怎麼跟這個外甥女說話,就怕自己一個說的不對,再惹怒了這個外甥女給自己難看。
江月忽略到江氏臉上的僵硬表情,對江氏語氣中的客氣笑了笑道“舅母客氣了,喚我八娘或者是江月都可以,喚我顧姑娘就顯得生份了。”
江氏壓下眼瞼淡淡的道“八娘請進。”
江月不再說什麼了,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總歸是自己和家人們給人家留下了心理陰影,換位思考一下,換作是她,也不會給自家帶來傷害的親人好臉色的。
她也不強求人家原諒自己,一切順其自然吧!只求自己家人給這家帶來的傷害,用自己有限的能力多幫扶一把,幫原身的父母盡他們應該盡的責任和義務。這樣也算對得起原身了。
“今個沒事,我過來看看外婆,車上買了些布匹還有糕點糖果,麻煩舅母幫著翠竹和香葉拿進去好嗎?”
江月從馬車上提著糕點和糖果,還有在肉鋪買的豬肉率先進了屋裡。
肖老太太坐在自己的屋裡,身邊坐著自己的閨女賀容,把院子外面的情景看在眼裡。
門外的對話一字不差的傳到了肖老太太耳裡。
老太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坐在身邊的蓬頭垢面,穿著肥大麻布衣服的女人,對院子外邊發生的事,也沒有反應,甚至連瞄都沒有瞄一眼。
江月提著肉和糕點糖果率先走進屋裡,把手裡的東西放在廳堂屋裡的一張破舊的方桌上。
緊接著江氏和兩個丫鬟各抱著布匹走了進來。
這個點孩子們上學的上學,出去玩耍的玩耍。
家裡的兩個男人都忙著建學堂和蓋暖棚,所以現在家裡只剩下江氏和老太太還有小姑子三個人在家,家裡靜悄悄的。
老太太自從六年前小姑子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就很少出房門,大多數時候都是神情淡漠的坐在屋裡陪著小姑子。
江氏猜測老太太是在自責自己沒有教育好那三個白耳狼。後悔自己不夠狠不夠自私才害了小姑子一輩子,所以才變得沉默寡言。
江氏敲了敲老太太的房門。
“進來吧!”
“娘,家裡來客人了,給買了布匹和糕點糖果,糕點糖果放在了廳堂的方桌上。”江氏說著把手裡的布匹放在了炕上,轉身又接過兩個丫鬟手裡的布匹放在了一處。
“娘我先出去了,您有事叫我。”江氏向江月點了點頭。
“外祖母,這些布匹您給小姨和大舅二舅,還有孩子們做身衣服。”江月想說也不知道說什麼,總之也挺尷尬的。
自己不會說什麼話來活躍氣氛,而且炕上坐的老太太也一臉的清冷。
場面有些冷場。
“你有心了,事情都過去了那麼些年,你大可不必這樣。
我老了,還不至於糊塗的跟一個孩子去計較。
你能來看我們,又舍了些錢財,我們沒有什麼可計較的。
你大可不必為你父母替我們做些什麼,有些傷害已經造成,原諒不原諒已經不重要了,想必你父母也是不需要我們家人原諒的。
或許你是有些需要我們家幫忙的地方,但是現在家裡老的老小的小,不知道這裡誰還能幫上你的忙?”
江月聽出老太太話裡的味道,無奈的一笑。
“外祖母想深了,兩個舅舅還有孩子們只要有個好前程,小姨有個好歸屬,就是我的後盾,間接的幫助了我。”江月誠懇的道。
聽到江月說小姨有個好歸屬,老太太的臉痛苦的糾結在一起。
炕上一直沒有什麼表情動作,像睡著了的女人,聽到江月的話,有了反應,雙手握緊了拳頭,好像在隱忍什麼,過一會兒抓起旁邊的枕頭扔向江月。
江月早就注意到這個小姨了,她在心裡一直都在想這個小姨是不是精神失常了。
為什麼總是蓬頭垢面,穿的衣服都是肥大髒兮兮的補丁衣衫,披散著頭髮擋住那張看不清面目的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