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訴我——具體發生了什麼嗎？”
王默半蹲下身體，朝鮫人王伸出了手，她的眼裡滿是關切，鮫人王一時也有些恍惚，已經很久沒有人對他露出這種關切的神色了，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呢？
……已經不記得了。
鮫人王只失神了一瞬，下一秒他抬手甩開了王默伸來的手，眼中滿是對她的厭惡，他道：“少在這裡假惺惺，我不需要你們人類的憐憫，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的力道很重，王默被他的力道弄得後退了幾步，水王子正在她身後站著，伸手就將人接住了。
“沒事吧？”水王子關心道。
王默朝水王子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
見她沒事，水王子這才說起鮫人王的事情，他道：“不必管他的事情了，這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王默聞言沉默了，她右手握成拳，放在心口處，似是在做著什麼掙扎。
半晌，她做出了選擇。
她伸手輕輕推開了水王子的虛環著自己的手臂，然後轉身面向鮫人王，她眉宇間雖有憂色，但眼中的堅定絲毫不減，她再次靠近了鮫人王，無視了鮫人王發出的警告。
她在鮫人王的面前站定，鮫人王現在仍是半趴在地上的姿勢，這就導致王默是以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在面對他，這讓鮫人王感覺到了屈辱，臉上的兇狠之色越發凌厲，然而下一秒，王默她後撤半步，右膝向下彎曲，半蹲在了地上，與鮫人王的視線持平了。
鮫人王被她的動作弄得一愣，臉上兇狠之色都凝固了。
王默對著他溫柔一笑，聲音柔和帶著特殊的魔力般，說道：“我不知道人類具體給你們帶來了怎樣的傷害，但我想，能讓你不惜將自己的雙手沾染上鮮血，那一定是人類對你們做了非常過分的事情。”
“我雖無法代表全人類，但這聲抱歉，我還是有必要說的。”
“對不起，傷害了你們，是我們的不對。”
王默站起身朝鮫人王深深鞠了一躬，一旁的水王子見了，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攔，但手伸到一半，他又默默地收回了手，在她的身後靜靜地注視著她。
鮫人王看著鞠躬道歉的王默，臉上表情呆滯了一瞬，緊接著就是一陣扭曲。
他暴怒道：“你以為道歉就有用嗎？我們死去的那些族人的性命，就是一句不值錢的道歉可以抵消的嗎？別天真了！！”
王默直起身，並未因為他的話生氣或是動搖，她只是平靜又很有力量的說道：“我知道無法抵消，無論是誰的生命，那都是可貴的，我也不求您能就此原諒人類，我說這些也並不是想要您原諒人類，我只是想要向您表明我此時此刻的態度。”
鮫人王愣住：“態度？”
王默點頭，道：“您逝去的族人我無法點評什麼，但我想說的是，逝去的人無法復活，您剩下的族人，您打算怎麼辦呢？繼續站在會館的對立面嗎？”
鮫人王：“不然呢？！難道要我放下前嫌，和會館，和人類和平共處嗎！！？”
王默搖搖頭，說道：“不，我想說的並不是這些，您與其和會館作對，不如想想要怎樣才能讓剩下的族人活下去？和會館作對只會讓你們在絕路上越走越遠，您很清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