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也是心累,“對於收進來的重症病人,我們只能按流程盡力醫治,但照病人現在的情況來看,十有八九是能救活的,你要給我們一個機會,也給病人一個機會。”
“那誰給我們一個機會!”孫大海猙獰著臉:“一天就花十幾塊,如今還沒有醒,我一個月工資才多少,還有五個孩子要養,哪裡負擔得起這麼昂貴的治療費用?”
一天就十幾塊!孫母一聽那還得了。
“出院,必須出院!”
周斌道:“是輸血的錢貴,就今天輸血,這部分錢我來出。”
“當然是你出。”孫母道:“若不是磕破了頭,她現在還在家裡好好的,哪像現在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什麼事也幹不了。”
林沫沫不幹了,“若不是你把小孩放我們家,哪裡能發生那麼多事。”
“我把小孩放你家那也是你答應的,你不願意早說啊,現在出了事又怪起我來了………”
兩家人爆發史無前例的爭吵。
小孩嚇得哇哇大哭,林沫沫心煩:“別哭了。”
周斌抱過孩子哄。
醫生心累:“病人就只有婆家人來嗎?孃家人在不在?”
孫大海:“她孃家人都死絕了,她的事我說了算,出院,必須出院。”
周斌和林沫沫不答應。
雙方為了自己的利益爭來爭去。
孫大海道:“現在兩個方案,一是雲氏出院,你們賠80塊給我們家,雲氏是我們花50塊娶回家的,現在躺床上家裡一堆活沒人幹,你們必須賠償我們的損失。
二是雲氏繼續留在衛生所,但診療費我家一分不出,直到雲氏出院為止,當然也要給我們補償,就二十塊,你們自己選吧。”
周斌沉著臉:“沒得商量?”
孫大海強硬道:“沒得商量!”
最後周斌選了第二種,孫大海拿到了錢,帶著老孃連夜回了家,絲毫不管躺在床上的雲鳶。
村長又氣又無可奈何,村裡還有一堆事等著他,他也走了。
林沫沫一個勁地掉眼淚,周斌嘆了口氣,叫醫生給雲鳶拔了針,抱著孩子出門。
“走吧,我帶你去招待所。”
林沫沫點頭,抹了一把淚。
孫家人真是無恥,虧她還搭出去那麼多東西,這種人也能發達,老天爺真是瞎了眼。
…………
雲鳶說要躺七天就真的躺了七天。
周斌一個大男人,又是有老婆的,不方便看著一個女人,於是李大嘴被請了過來。
雲鳶睜開眼的時候,李大嘴正跟隔壁床嘮嗑。
“……就是這麼個事,這妹子也是命苦。”
雲鳶咳嗽一聲,李大嘴驚喜:“妹子你終於醒了,哎呀媽,整整七天,你終於醒過來了!你等著,我去叫醫生給你瞧瞧。”
雲鳶點頭,“謝謝李大姐。”
醫生很過來,拿著聽診器在雲鳶身上一陣搗鼓,“心率正常,也不發熱了,現在感覺怎樣,頭還暈不暈?”
“有點。”雲鳶虛弱地撫了撫額頭上的紗布:“大夫,我這不會破相吧?”
“口子大了點,但你還年輕,也彆氣餒。”醫生安慰她:“每個人身體的修復能力不一樣,不一定會留疤的。”其實是肯定會留疤的,但總要給病人希望不是?
“謝謝大夫。”
在醫院這麼久,醫生也向李大嘴打聽過情況,對她的狀況很是同情,好心提醒她。
“你這病需要營養品養著,勞累是不行的,不然恐怕會英年早逝。”
雲鳶眉頭蹙起,似乎很是苦惱。
醫生張了張嘴,有心提點兩句,但想到孫家人的無恥和難纏,又把話嚥了下去,明哲保身。
“你好好想想吧。”
李大嘴收了周斌的錢,盡心盡力在醫院照顧雲鳶,周斌來醫院看了她一次,見她沒有大礙了,終於放下了心。
又過了兩天,雲鳶終於出院回了孫家。
雲鳶到時他們正吃完中午飯。
孫母:“傻站著幹嘛,過來收拾碗筷去洗。”
雲鳶狀若苦惱:“能不能先給我飯吃,醫生說我需要好好養著。”
“養什麼養,在衛生所休息那麼久還不夠啊,想做大少奶奶你找錯地方了,咱家沒這個條件。”孫母橫眉冷對,“快去洗碗,小心我擰你!”
她是真的會打人。
雲鳶露出害怕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