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死了嗎?”
宴離沉默,他現在連呼吸都是痛的,每說一句話都艱難無比。
花菱攪動著碗裡的肉粥,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在這裡住習慣了,不想出去面對外面的紛紛擾擾。”
宴離抬起頭,聲音嘶啞地說道:“你……活不下去。”
花菱猛地放下勺子。
“當初是你說的讓我生完孩子再出去,為什麼說話不算話?”
宴離垂下眼瞼,內心充滿痛苦與不捨,聲音輕得仿若只有自己才聽得見:“我以為……我可以等到的。”可背叛的代價太大了,如今的他要承受不住了。
花菱沒忍住紅了眼,這麼多天相處,她對他不是沒有感情,四個人中,他是唯一一個守禮的,也不金寵上腦。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嘴唇微微顫抖,花菱哽咽道:“你要送我去哪裡?”
宴離剋制住自己朝她伸手的想法:“陛下不會傷害你。”
可是花菱卻苦笑地搖頭:“可他會傷害我肚裡的寶寶。”
宴離愕然不已,猛地抬頭,捂著胸口,強忍著喉間那股腥甜:“你肚裡的孩子……不是陛下的?”
是攝政王的?還是小五……
花菱抹了一把淚:“我恢復了記憶,在寧歡宮的那個夜晚,有刺客闖入強迫了我,我不確定是不是陛下的。”
宴離心中湧起驚濤駭浪,宮裡進刺客的事他聽說了,陛下出動了十二衛都沒抓到,竟是………他攥緊拳頭,為花菱感到痛心。
宴離想說自己可以替她報仇,然而話到嘴邊,卻突然意識到如今已是自身難保、命不久矣,又頹廢地嚥下聲。
他現在就是一個廢物。
花菱似乎看穿了宴離心中所想,輕聲說道:“其實我很感激你,讓我度過了一段寧靜祥和的時光,因為你的照顧,我的孕期過得很好。”
聽到這番話,宴離那黯淡無光的眼眸深處,彷彿有某種東西正在悄然融化。
他抬起頭,凝視著花菱,聲音略微顫抖地回應道:“只要你不怨恨我,那就足夠了”
他站起身,從房裡拿出一個包裹遞給她。
“這是我當暗衛攢下的積蓄,不多,希望對你有用。”
曾經嫌望仙樓50兩貴的李炎,要把全部積蓄給她。
花菱內心觸動:“我不用你的錢,你在世上還有親人嗎?我代你交給他。”
宴離卻搖頭,他是組織收養的孤兒,並無親人在世。
“拿著吧,收拾東西,我送你出去。”他開啟出口的機關。
“我……”花菱捂著肚子:“恐怕走不了了。”
宴離驚愕:“你要生了?”
花菱點頭,眼裡流露出對生育的恐懼與無助,身體因為疼痛微微顫抖。
宴離看著花菱痛苦的模樣,心中一陣慌亂,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此刻變得更加慘白,雙手也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才好,顯得格外手足無措。。
“你別慌!”宴離強撐著身體,“先躺著,不對,你破水沒有?”
見花菱不懂,他顧不得羞澀,解釋道:“就是有水一樣的東西流出來。”
花菱:“沒有。”
“那先走一走,生得快。”
折騰了一個時辰,趁宴離燒水的功夫,花菱吃了兩個藥丸。
“哇——”
“生了……”宴離把柴火一扔,踉踉蹌蹌地跑進門。
又是一聲嬰兒啼哭,宴離憋著一口氣手忙腳亂。
花菱竟然懷了雙胎,且都是男孩,一個像皇帝,還有一個……像攝政王。
宴離恍然,捏緊了拳頭,原來那晚的刺客是他。
花菱生完孩子很虛弱,宴離深感自己死不起,每天都在極限續命。
直到有一天,一隻狸貓闖了進來,後面跟著十幾個人。
“想不到此地竟然別有洞天,若不是畜生無意間闖入,我等定然找不到這地方。”
“快看,好漂亮的女人,我們把她抓住,今晚就在這裡歇下,好好犒勞兄弟們!”
宴離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根本擋不住十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他心急如焚道:“你快帶著孩子離開這裡。”
“走不了的。”花菱眼裡沁出淚花,被十幾個人圍住,她哪裡跑得出去,更何況還有兩個年幼孩子。
眼看著花菱即將被這些人強行擄走,宴離不知從何處湧起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