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泠音跟風眠居住在一個小山村裡,為了保證她的生活質量,風眠花了大價錢給她佈置了一個房間。
月泠音腳踩在名貴的地毯上,手裡拿著玉盞,內心十分糾結。
“風眠,我以前也是風餐露宿過來的,你不必什麼都給我用好的。”
他們不是真正的夫妻,風眠也不是出身富貴人家,手裡的錢都是實打實掙的,這會讓她產生一種負罪感。
風眠不知道她所想,把做好的燕窩遞給她,理所當然道:“你懷孕了就該用好的。”
月泠音更不安了:“可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
“沒關係。”風眠虔誠地輕吻她的額頭:“只要是你生的,我都願意養。”
月泠音抿著唇,心裡沒有一點開心。
若是隨侯珠在就好了。
月泠音想,當時走得匆忙,早知如此她就把隨侯珠揣身上了。
她認真道:“我去給你偷點寶物回來。”
風眠看著她大大的肚子,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斟酌道:“盜竊不是長久之計……”
月泠音突然紅了眼眶:“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不是不是。”風眠驚慌失措:“我的意思是你在我心裡是最寶貴的,磕著碰著我都會心疼,不想你去冒險,房間裡的東西都是我自願給你的,你不用覺得負擔。”
月泠音沉默,若肚子裡的孩子是風眠的也就罷了,它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對她的好,事實上卻不是。
“好了,別想太多。”風眠熟練地給她綰髮,再斜斜地插上一個簪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風眠。”門外有人叫他。
風眠一秒冷了臉:“你在這裡待著,別出去,我去去就來。”
月泠音點頭。
其實最近她發現屋外多了很多人在轉悠,看到她的面孔眼裡藏不住的陰邪,讓她很是不舒服。
每次都是風眠出去打發,但那些人走了又來,彷彿沒有止境似的,月泠音忽然有些好奇他們的來意。
她走出房間,還沒到大門就聽到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
“五百兩,等你妻子生完我租一年。”
月泠音抿唇,偷偷從院牆的縫隙往外面瞧,說話的人模樣還算周正,後面跟著十幾二十個打手,都是月泠音見過的熟面孔,此時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風眠的話裡飽含怒氣:“我說過了,我的妻子不做典妻。”
“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可是縣令的兒子,你可想好了得罪我會有什麼下場?”
“我不管你是誰,父親是何人,典妻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你帶再多的人來,我也不會同意妻子去做典妻。”
“哼,我再給你一天時間考慮,若是你不答應,休怪我用強的,到時你銀子得不到,你妻子腹中的胎兒我也不敢保證還能不能安全。”
“你儘管來。”風眠氣笑了,身上散發著濃烈的殺氣:“只要你們敢踏進我家門一步,我就不會讓你們活著回去。”
縣令兒子被風眠身上的氣勢嚇得後退兩步,“民不與官鬥,在這裡我就是天,一個女人而已,只要我想要就沒有得不到的。”
他帶著人走了,但看那神情,顯然不會善罷甘休。
風眠自嘲,若是以前這樣的人他殺了就殺了,現在卻要瞻前顧後,時隔多年,他再一次體會到了平頭百姓的艱辛。
月泠音回了房間,風眠到時她正坐在鏡子前怔怔地撫摸自己的臉。
失去權勢的庇護,美貌就是一種原罪。
夜晚,院裡傳來落地的輕響,月泠音猛地睜開眼睛,赤足踩在地上,開啟房門。
院裡散落著幾個人頭和橫七豎八的屍體,縣令兒子屁滾尿流地往門口爬,風眠手裡的劍毫不留情地劃破他的脖子,鮮血噴湧的瞬間,他擋在月泠音面前,捂住她的眼睛。
月泠音知道自己平靜的日子結束了,一言不發地跟風眠回去打包好行李,連夜離開山村。
沈卿塵到的時候城裡貼滿了兩人的畫像,他帶著知府徑直去了縣衙。
“你說風眠殺了包括令郎在內的十幾個人,他為什麼要殺他們?”
縣令吞吞吐吐,彷彿很難啟齒一般。
“因為一個女人,畫像上的女人是犬子小妾,與風眠私通有了孽種,被犬子發現,這才遭到滅口。”
沈卿塵手裡的杯子毫無徵兆地擲飛出去,重重地砸縣令頭上,縣令額頭瞬間鮮血直流,但他不敢擦拭,顫抖地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