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鳶手掌往下一翻,符文消失。
“說吧,你是誰?”
“我只是一名路過的小鬼。”虛影眼珠子亂轉,見眼前的女子似乎有些放鬆警惕了,抓住機會準備跑路。
然後就又被拍在了牆上。
真特麼疼啊!虛影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消蝕,又驚又怕。
雲鳶緩緩收回右手,神色波瀾不驚,將一枚真話符拍在虛影身上。
“老實一點,是傅婉清派你來的?”
虛影周身鬼氣翻湧,彷彿正在奮力掙扎,但最終還是漸漸平息了下來,就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僅僅泛起幾圈漣漪後便再無動靜。
“是。”話一出口,他認命般地緩緩癱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面對他的疑問,雲鳶並沒有給他解惑的意思,而是接著問道:“你來我這裡做什麼?”
“頭……頭髮。”那虛影的嘴唇艱難地囁嚅了幾下,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我奉命來取你的頭髮,每天三根,持續一……年。”
雲鳶神色愈發清冷,問道:“你取頭髮多久了?”
虛影越發肯定對面的人不是雲鳶,而是不知道從哪來的老怪物冒充的,若她真是雲鳶,以她如今的實力,肯定對他過去所做之事瞭如指掌。
他回答道:“還差三……呃………”
話未說完,他突然發出一聲悶哼,整個人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壓制住,再也無法開口說話。
“三?三天,三週,還是三個月?”
虛影面容扭曲,痛苦地抓住自己的脖頸,在一人一統愕然的目光中,像充氣充到極致的氣球一樣,炸了。
瞬間,一股濃郁的黑色氣息從爆炸處噴湧而出,迅速瀰漫開來。
這些黑氣如同有生命一般,在空中肆意翻滾、扭動著,但沒過多久,它們就開始逐漸消散,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是鬼僕術。”系統道:“傅婉清察覺到不對,運用契約控制鬼僕自毀了。”
雲鳶神色凝重,道:“讓我看看傅婉清在幹什麼。”
“好的,宿主!”系統找到傅婉清的定位,調出直播畫面。
………………
b市的一處高檔小區內,在一處佈置典雅的臥室內,一名穿著白色道袍的女子正端坐在大床上。
突然她臉色一白,一口殷紅的血從嘴裡噴出,灑在繡著白色小花的床單上。
“究竟是誰抓了我的鬼僕?”傅婉清捂著胸口,秀眉緊蹙,滿臉痛苦之色。
她穿越過來已有一年之久,經過這段時間的瞭解,她深知如今的道士缺乏傳承,遠不如千年前的厲害。
而且她又是千年之前的天師,在這個道術式微的世界,論及道法修為,她自認沒有人能比得上她。
“難道是有大能出山?”傅婉清沒有懷疑雲鳶。
在她看來,雲鳶除了命格奇特之外,其它的都和普通女子沒什麼兩樣。
再說了,若是雲鳶有這樣的本事,怎麼可能會放任鬼僕偷她的頭髮呢?還一偷就是這麼久,所以絕對不能是雲鳶。
“可惜鬼僕沒有把雲鳶的頭髮帶回來。”
傅婉清翻身下床,在櫥櫃前蹲下身體,雙手探向最底層,從裡面抱出一個瀰漫著黑氣的瓦罐。
瓦罐只見用硃砂畫著十二條符文,此時其中九條符文已然失去了原本鮮豔的色彩,變得黯淡無光,呈現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暗黑色調,只有最後的三條符文依然保持著硃砂原色。
傅婉清小心翼翼地將瓦罐捧到房間中央,然後席地而坐,以前她每當身體不適,就會抽取裡面的氣息滋養自身。
傅婉清雙眼緊閉,口中唸唸有詞,彷彿在吟誦一段古老而晦澀的咒語。
隨著她的唸誦聲響起,瓦罐開始發生異動,就像是裡面的液體突然沸騰了一般,蓋子不停地微微顫抖著,伴隨著一陣“噠噠噠”的聲響,不斷往外冒出滾滾黑霧。
就在這時,雲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無數根細線纏繞住一般,十分不舒服。
但沒過多久,這種奇怪的感覺便如同潮水般退去,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另一邊,傅婉清睜開眼睛,又是吐了一大口血。
“怎麼可能!”她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與難以置信。
“雲鳶身上為什麼沒有負面因子了?顧鈞丞到底是幹什麼吃的?我明明交代過他一定要讓雲鳶受盡苦楚,可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