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
“我看子北就行!”說話是那個和我打過牌的老六李子壘,“這種光榮時刻,非你莫屬!”說話時表情豐富,還要撇撇嘴,“子北弟,你說我說得有沒有道理?一個侄半個兒?別人哪有那資格?雖說你六歲咬他一塊肉,這絲毫不影響你們之間房份是不是?”還要眨巴眨巴眼,“鉗子就給他,李子北,考驗你的時候到了!”
“老六,有你在,這事就好辦多了,我來就我來,我還就不相信了,比砸進木板裡還難拽!”
“這可不一定,你三爺人走了,沒準靈魂還在!”
“我來!”接過鉗子,手都不抖,夾住筷子一頭,一如拔釘,直接抽了出去,身後一片欷吁,那支筷子變成紅白筷子,隨手一扔,夾住另一支筷頭,同樣的動作,這回有些栽了,帶出了腦漿子除了噴一地,還噴到了我鞋,扔了鉗子,出去找水洗手。
“李子北,怎麼樣?經手三分肥!便宜不當家,肥水不流外人田!這下子你走實了!”李子壘抹一下嘴,“三大娘,趕緊的,把這弄走,沒準這是罪證,待會兒大先生從城裡回來,可饒不了你,沒準是你砸進去的,這下跳進黃河你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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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麼事?你喜了和歪(不正經),很好玩嗎?誰家不死人?這事很光榮嗎?”主事的人一熊,李子壘就像不討人好的哈巴狗,嗯哼兩聲,走了。
“李子北,抓緊去,能找到吧?到那兒問:祁春河家!”
我騎上腳踏車,去了祁家。
這李崑崙還真是男生女性,祁秀娥坐在椅子上,他就跟磨曲蟲似的,“時不時推一下祁氏,“啊你,去家唄,跟我回家,小大小二可都在家!”
“關我什麼事?滾!李崑崙,罵個萬世雞巴x的,這次不跟你離婚,你不會吵嗎?會打嗎?你回去,堅決離婚!”祁氏飛揚跋扈到唾沫星子四濺。
“嫂子,趕緊回家吧,我三爺已經死了!”我走過去。
“子北,你沒有騙我?”
“我騙你能當什麼?俺哥,趕緊上你岳母跟前賠罪,馬上跟我回家,俺三爺確實是死了,你不回去,家裡怎麼辦?”
李崑崙的確是算盤珠子,馬上動起來,往他岳母跟前一跪,“俺娘,老大已經死了,求你成全!”站起來時,已經成了淚人,“大啊!兒子不孝!兒子當了窩囊廢了,大地,我大地……我那可憐的大的……”風一樣走出祁家。
“嫂子,抓緊,一起!”
“真死啦?你沒騙我?”她還在懷疑。
“家裡沒有人,用磚頭把筷子往鼻子裡,你說死沒死?筷是我抽出來的,看我這隻鞋邊上,這縷縷道道,是他腦漿子,剛才他在,我沒敢說!嫂子,話我帶到了,賈家溝可一大捧眼珠子在看著你呢!我走了!”
當我起身走的那一剎那,她叫我一聲,“他大爺,我推車子,我們一起!”
當祁秀娥一到莊子頭,門路大路上,站了不少人,她只得推著腳踏車,祁秀玉像演戲一樣,立刻張開水瓢大嘴,大哭起來,“我的個爺呀?你怎麼一聲不響走啦?你咋這麼狠心哪,你撇下我們怎麼辦呀?”
:()紅旗,你能扛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