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嵐,學姐可憐,目不識人,被五六個人打得滿地找牙,口鼻有血,告到老師那裡,老師居然當起了和事佬,最終學姐給毛認了錯,毛甩下幾張大團結,這事不了了之。
當時,梁一紋----我們這位豪橫的梁大俠,也蔫了,哼哼,但她欺負我這樣的人,完全沒有問題,後來,三十多年後,我才知道:她這是愛我的一種方式:虐戀!老天爺啊,不待這樣的,她跟別人傾訴過,風還是那是風,但我們老了,老在自己的堅守裡,曾經滄海難以為水,引以為憾吧,今生之路,來生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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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我家,不敬自坐,坐一會兒,能反客為主,“李子北,你是軸,還是報仇、洩私憤來啦,我到你家,連杯水也沒有!”
“因為你高尚之人,喝茶要用杯子,我家窮,沒有,只有碗,恐有弗你意之嫌,所以與其不如!見諒!”我站起來,一抱拳,深施一禮,鞠了一躬。“幹嘛來了?擊打我來了?你考上,我沒考上,我丟人!”
“李子北!”她也許被深刺痛了。
太陽一屁股跌坐在門坎外,煙火氣正要漫卷,農村總有一些人喜歡看個熱鬧,他們既有大把時間,又沒啥文化娛活動,張家有長,李家存短,必去第一現場觀瞧,男人矜持,女人無度,像看戲一樣,不到劇罷不散。
“別那麼大聲,梁一紋,我同學,厲害得很,省立師範,這一抬腿,就成公家人了,厲害不?她來看我,同情我來了,誰讓運氣太差,當了可憐蟲?”我不陰不陽,自損挖她。
“大嬸,你看……?”她這樣叫我媽,“我沒惡意的,他……他他-----!”
“姑娘,既這麼著,你就回去吧!”我媽笑了,她知道我們有過長時間不愉快,羅馬城哪是一天可以修成的?“他長大了,我也管不到他了,這種事,是你們自己的事,我不管了!”要不怎麼漂亮的女人極度聰明,她擺擺手。
“那我……你說這叫什麼事?”她跺一下腳:決絕而去。
她的溫柔其實我不懂,好多年之後,在心中回憶這一段,我還是慶幸的:我不是她的愛,她一生有過三次選擇,結果一樣,她要尋找的那種虐戀,就是砍一刀,用紅紅的嘴唇去咂舔鮮紅的血液,這種事,外國影視有:捆起來,用鞭子抽,男人或女人,做愛的奴隸,或許是她超凡脫俗,亦或我等皆是凡俗,無法共舞一曲,共住一室。五十多歲,仍孑然一身,對於她不是結局的結局,我不敢苟同,我們若干年後,再次相遇於鍾吾,一切都俱往矣。曾經的縣,經過歲月的饕餮,變成了和淮水一樣二級市,在ffee廳,攪動著黑色液體時,她竟然說,“你太令失望了,我最看好你,你卻辜負了我!”
“或許是!”我不再抗辯。
“你的小說寫得如此恣肆汪洋,可惜了,聽說在番茄小說網上、縱橫中文網上大受歡迎,加入我們文聯吧!”
我搖搖頭。
“你是文學界的孤獨客,你像那些敢於伸張正義的俠客,仗文走天涯,你的非常自我,我學不來!”
我抬頭看了一下窗外,夕陽跌落,屬於我們的世界,已經沉淪。
時光的跳蚤,遠比一粒米更小,折騰一番,又跳回從前,我再次跌落進現實裡。
塵埃在飄飄浮浮,如樹葉落定。我終於可以伏仰自得在破爛的房子,寫自己喜歡的東西,我的記憶在遊蕩,尋找激情可以隕落的地方,午睡是我的一個積習,始於落榜那年燥熱的暑假,那一年算是悲喜交加,悲的事不用言詞演義,喜的事也不用特別官宣,跌了臉又長了臉,幾乎一年四季,像是人生第六個指頭,突然長出來一樣,在中午12點甚至之前,像是被人下了藥,迷糊得不行,一覺兩小時,幾乎是雷打不動,下午兩點如吞了還陽草,一下子醒過來,如果硬扛,過了兩點也就不困了,但整個下午就思緒紊亂,睡與不睡,效果截然不同,也曾試圖改變,還是不行,後來不再求學,就索性聽之任之,一直持續到現在,只要是午睡過了,任由自己熬到半夜還是下半夜,第二天天還在黎明裡,就一定可以起床。
我的生物鐘就是這樣的,且一般人很難適應,後來有了秦氏,她就一直訓斥我,說我是天底下最懶的蟲,貪圖安逸,不思進取,這是公務員的命,卻當了人人不恥的農民。進入七月以來,天像是被點著火,赤烈地燃燒,時不時暴雨就來一場,不管土地需不需要,老天不看人臉色,說下就下,且場場全是暴雨,夏的綿長,雨的無休無止,很多人如陷入爛泥潭,拔不出腿來,這種天氣,會讓人有了脾氣: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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