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初秋,平靜得像一泓秋水,汪鳳楠兩鬢已經染上霜色,屬於他左右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大女兒汪詩惠年界三十歲,已經成為那個時代很少的老姑娘,除過工作,大部分時間,宅在家裡,自從十八歲那年,她看中她的老師吳孝河外,就再也沒有入她法眼的男人,吳孝河當時年長她15歲,且有家室,更有兒子,並且那是她剃頭挑一頭熱,吳孝河並無此意,鬧了很長時間,費盡口舌,好不容易把這事了了,接下來,這十多年,汪秀珍就再也看不上任何人,再也不提戀愛的事,汪秀雅眼下已經25歲了,也和她姐一樣,此事不提,對於整個家庭來說:這是怎樣的一種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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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女人擰成一股繩,勸多了,他的女人就碎碎念,只要他在家,就和他叮叮噹噹吵上一下午。
“這還是家嗎?就是一座缺少愛的墳墓!”汪鳳楠炸了。
“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別當我是瞎是聾子,缺德事幹多了,老天爺都會懲罰你!我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初不是我孃家有勢力,你能娶我?你能有今天?人五人六的‘汪局長’,你那局長怎麼來的?你不知道呀?沒有我爸我哥我弟他們,你屁都不是?三十歲沒嫁,天塌啦?你整天在外面幹了什麼?你手裡的積畜哪兒去了?別當我不知道:運河邊上那個一片紅是誰?填黑窟窿洞吧?”
“你放屁!我借給李宜忠買大船了,要不哪天你見到他,你問他!”汪鳳楠怒不可遏,用手指著她的女人,“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骯髒無恥!”
“他是你什麼人?一個鄉下跳竄上來的土狗子,值得你這樣掏心掏肺?憑啥?”
“好了好了,你們要吵出去吵,煩死了,這就是現代婚姻?”汪秀珍頭大了。
汪鳳楠和周子娟對瞅一眼,偃旗息鼓,但心中的氣,淤塞在心河上。
汪秀雅則將耳塞塞住耳朵。
他跺了一下腳,把擱置的計劃又提到嗓子眼:必須找到李宜忠,想盡一切辦法,要回自己的兒子,哪怕是親自找到李紅霞,無論她開出什麼條件都要談,沒有兒子,實在是他一生之憾事,媽媽的,老子必須賭一把,與其受周子娟拿捏,不如另起爐灶。他風馳電掣騎著腳踏車,往運河邊而去,他希望能夠找到李宜忠,舊事要重提。
傍晚的江邊,並不寧靜,船來船往,水鳥在不遠處的蘆葦上啁啾,夕陽碎在河裡,在一塊青石板上,把車子紮好,並鎖上,站在高高河壩上,東張西望,大約有十幾分鍾,他確定:李宜忠不在這兒,心就拔涼拔涼的。生意人追逐利益,永遠在路上,甭提多失落了,樹葉在風裡,寫盡了失意,人踏風捲,最終爛在水裡泥裡,如果被環衛工人掃了去,還要經過火燒,一片樹葉命運如此,更何況人乎?李宜忠雖頑劣,屬於順毛的驢,只要價碼到位,也會死心踏地,這種恐怕沒有什麼未來,不計後果,且貪得無厭!狗日的,命運忒好了,旺盛的生命辦,正在下一代身上開枝散葉,尤其是李紅旗,在很大程度上,繼承了李宜忠光榮傳統,又摒棄了李宜忠不理智的一面,比李宜忠更難對付,汛江灘不僅削了張大嘴巴子的勢力,更是在小小年紀,如願抱得美人歸,先吃姐,再吃妹,這是怎樣的飄逸和瀟灑,他如騎士一般,在人的江湖裡,那絕塵而去的背影。
:()紅旗,你能扛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