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誰也無可奈何?這裡頭可沒他李默海什麼事,他雨夜去哪兒幹什麼?另有所圖?圖什麼?那把遺留在現場的豆子?記憶如同沸沸揚揚的碎片,不斷翻轉降落,不喜江嬌,獨愛薛萍,為啥?他也分析不出來,感情這東西,是莫明其妙的,不能用道理去解釋,江嬌不賴,且主動向他溢情,他怎麼就波瀾不驚?李宏圖象只肉蟲,順著坑坑窪窪向遠爬,似乎象找到合理的出口,可怎麼也找不到,薛萍人不算美,甚至比不上江嬌,但靈魂有趣,和她在一起談話,是一次愉快的旅行,所以只要回家,就一定去那個有薛萍的地方,他這屬於典型的鹹操蘿蔔淡操心,李默海的破事,與他可幹?人們早已經選擇遺忘,他還有心思去更正已經定論的東西,真是無聊。
李宏圖覺得自己成了木偶,很多時候機械動著,且喜歡聽命去別人,父親的許多決定,都是動物式的渾蛋,他知道該怎樣操作,可他就是不願意聽命於心,一味迎合父親,這一點,他不如李紅旗,他恨過自己窩囊,不是不想掙扎,而是害怕掙扎的後果,他所有事,都可隨大流,只有在撬動薛萍這件事上,他固執到執著的地步,誰都不看好這事,他卻一直堅持,腦袋的確讓驢踢過。
二千斤黃豆眼見要見缸底,應當說該掙的錢掙下了,可是李宜忠卻說沒有錢,那錢哪裡去了?賒的黃豆,這是一個蘿蔔頂一個坑的事,怎麼會沒有錢?張四雖不好意思提,他一來到豆腐房,李宜忠就把他拉一邊,給他鬼吹燈,“不要怕,張四,放心好了,你幾時見閻王少過小鬼錢?你那黃豆有多少我要多少,你看我這豆腐房,全部現代化,你見我幾十推磨磨豆腐?有幾個老闆也欠著我錢,可是一時週轉不開,我也不能逼人上吊不是?生意還要做,錢還要欠,有墳我可以看著哭,如果沒墳了,我怎麼哭?這麼跟你說:你下次給我送黃豆,我一併給你接了,那一家一戶做豆腐的,敢買你這麼多豆子?五十斤都是多的,你看看:那小窟窿裡,能掏出大螃蟹嗎?你做他十回生意,買你500斤散虯,你一進這麼多豆子,要銷到猴年馬月?我銷你多少豆子?我一個月下來,如果開足馬力,一萬多斤豆子,開玩笑,一萬多斤豆子,掙不出你兩千斤豆子錢?別三天兩頭上門,這臉皮還要不要?”李宜忠在自己臉上輕拍幾下。
“李老闆,我知道你財大氣粗,可大樹底下有大蔭涼,小樹底下有小蔭涼,我這可是小本生意,一家子人就指它過活!”
“行啦,別哭窮啦!抓緊回家,套上驢車,把豆子給我送來,我光一個月下來的豆腐渣,都不止你這幾個錢,你還給我挑三揀四的,這一帶餵豬人家,哪個不用我家豆腐渣,我象你一樣小氣了嗎?過完年,你就算整汽車拉來,我都不要了,開大船,跑貨運,比這個來錢,人還不累,要來抓緊,不來我找別人,後面可一行人在排隊,他們巴不得你不送來,為啥你不知道?你是厚道人,我不能欺負你不是?”李宜忠在他肩上拍幾下,送他出門,“回見,張老闆!”
“李老闆,你說話可一定算數!”
“騙你我是小狗!”揮手讓張四退回,怎麼?老子偶爾當一回小狗,不算丟人,大丈夫能屈能伸,淮陰侯韓信還能受胯下之辱,人活到沒皮沒臉,才算活出個人樣。
“大,你真有錢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