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還是要去,說過的話吐出的釘,不管怎樣,那裡我是輕車熟路!”
“腳踩兩隻船,如果只是打擺子沒什麼,要是傾覆翻船,可就危險了,小心著點兒!”賈令才揮手作別。秋之蟋蟀,格外勤勉,腳下草裡,不厭其煩撫琴自娛,風清淡,雲影如煙,那是不可多得的秋夜,望著李宏圖的背影,賈令才搖搖頭,“狼行千里吃肉,狗走千里舔屎!”
賈雲龍自在喜上眉梢,在辦公室裡,五音不全,竟然想唱。孫爽走在門外,自然跟著高興,這一回賈雲龍算是名正言順,她上去敲門,“誰?誰呀?”這是一驚一乍。
“除了我,還能有誰?”孫爽笑逐顏開。
“有事?”
“聽聽,這烏紗帽剛戴上,就六親不認了?”
“你算我六門親戚哪一門?”隔門對話,相當於隔牆扔磚,玩的是味,達的是意。
“你最親近那一門!”
“和林朵一樣?我看你就是狗肉上不了檯面,雖好吃,卻不在席!”賈雲龍拉開門,孫爽就是那樣,任你笑罵評說,她不在乎,這些年,她格外看重與賈雲龍那份露水情。
“怎麼回事?怎麼一聲不響他就捲鋪蓋了,這連點兒徵兆也沒有,什麼原因?”
“沒有原因就是原因,在這條《看不見戰線》上,是有博弈的,也許背後驚天動地,進來!”賈雲龍退回門內。
“我進來之前,好像看見賈一茜和張金梁他們,還挺親密,原先是咬死牙不同意,這會兒好像好事臨近,咋回事?”
“此一時,彼一時!”
“老賈頭,跟我玩三生?”
“他們年輕人的事,誰說得清?一會兒好,三會兒壞,事就是這麼事,情就是這樣一波三折,要不意思何在?”
三步並作兩步,閃進門內,“這些年,你這老傢伙始終跟我留一手,藏著掖著,很多事,我事後才知道,你耍我!”
“我們是什麼關係?這些年,有些事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我自己都拎不清,怕你誤判,尤其是跳樑小醜沈冬秋橫行那些年,我是左右為難,苦撐待變,所以……”手在她肩上落下,“你要相信我!”
“你怎麼突然就不行了?老了?我不是告誡過你:不要喝酒,尤其是不能猛喝,喝出腎虛來,可就……”
“誰說老子不行?老子當年一夜八次:雄赳赳,氣昂昂,不費勁跨過鴨綠江!”
“吹噓,那都是好幾十年前的事,還說?”孫爽也會紅臉,“我信你一輩子,被你纂(方言:欺騙)了一輩子!眼下是個什麼形勢?”
“我看就是不再以階級鬥爭為綱,綱舉不再目張,人一下子鑽進錢眼裡了,李宜忠就是個例子,上面剛放個屁,他就當臺戲,他把幹了二十幾年的隊長,一下子當老盆摔了,萬一上頭哪天風向再一轉,他想哭,恐怕連廟門都找不到,別看現在鬧得歡,就怕秋後拉清單,這些年教訓還少,今天東風,明天西風,沒有兩把刷子,這位置早是別人的了!你我就這樣了,終老在這上面,誰也沒有陰陽眼,不可能把未知世界扒過來看個究竟!”
“晚上找個地方?”